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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距離他們不遠處,穿了香檳色小禮服的夏芷絢借了酒杯的遮擋,一雙刷了銀色眼影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裴詩言。
她就是夏家的千金,也正是記者口中的和紀家聯(lián)姻的夏小姐。
這時,身邊的小姐妹酸溜溜的說道:“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哼......紀云卿也是個沒眼光的,那女人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窮鬼!芷絢,你就不生氣嗎?”
夏芷絢怎能不氣?她恨不得立刻就潑那個賤女人一臉酒,好讓她看看清楚自己究竟算個什么貨色,不三不四,也敢跟她夏芷絢爭男人!
但這里人多眼雜,這時候給那個女人找不痛快,自己也討不了好,還會白白的惹了紀云卿的厭棄。
她抿了一口酒,極力讓自己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我生什么氣?聯(lián)姻是家里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小姐妹梁歡歡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是笑模笑樣的:“說的也是,憑夏家的權(quán)勢,你什么樣的男人找不了呢?”
她口中“什么樣的男人”,自然是不包括紀云卿的,他是公認的禁欲系冷美人。夏芷絢嘴上不在意,實際上,她還不一定高攀得上呢!
不一會兒就要開場致辭,按照慣例,紀云卿是要先去和后臺的紀家長輩打招呼的,不過那些長輩并非善類,他不愿讓詩言看人眼色受委屈,就把她帶到自助餐桌前:“我要去打個招呼,你在這里吃點東西等我?!?/p>
“好?!?/p>
紀云卿捏捏她的臉就被幾個秘書簇擁著走了,裴詩言看見人群中有幾個身影也跟著移動,大概就是保護紀云卿的便衣保鏢了。
她收回目光,開始找東西吃,在餐桌對面看見了一盤做得十分精致的茉莉小蛋糕,但是自己的手明顯不夠長,夠不到,正想繞過去,對面一人就用夾子把蛋糕穩(wěn)穩(wěn)的放進她的碟子里。
“謝......”裴詩言先看蛋糕才看人,感謝的話就噎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對面站著的人是高裕修。
她怔在原地,不知道高裕修是什么意思。
高裕修也是來赴宴的,打扮得體面瀟灑。他似乎只是把剛才的舉動視為舉手之勞,并沒有借機搭話的意思,最后連眼皮都沒有抬,放下夾子,重新融入了人群之中。
裴詩言托著蛋糕站在原地。
這是要裝作不認識的意思嗎?
也好。
她走到墻角邊,沒人主動跟她搭話,她也誰都不認識,只好自己一個人吃蛋糕,覺得甜點師傅的手藝很好。
這時,周圍的燈光慢慢變暗,臺上的司儀開始組織賓客,預熱氣氛了,裴詩言被賓客擠到角落,忍不住踮起腳尖朝臺上張望。
紀云卿怎么還沒出來呢?
這時,她覺得手臂一沉,之后就踉蹌幾步,反應過來時已是被人扯出會場,推到昏暗的走廊。
裴詩言借著微弱的照明看清了,拽她的人是高裕修。
高裕修是個要臉的人,不大可能在這種場合發(fā)瘋。她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有什么事嗎?”
高裕修倒也控制著情緒,相對平靜的問道:“你跟紀云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詩言覺得他這話問的好笑:“怎么回事,你還看不出來?”
高裕修冷笑一聲:“別做白日夢了,就憑你也配得上他?”
“配不配得上不用你管?!?/p>
“紀家有意讓夏家的女兒嫁給紀云卿,但是現(xiàn)在,紀云卿堂而皇之的到處宣揚你是他的未婚妻,你還看不出來,紀云卿是在利用你躲聯(lián)姻嗎?”
“就算他利用我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對我好就夠了?!?/p>
“別的男人稍微對你好一點,你就不知廉恥的跟人上床,等他利用完了把你丟到一邊,我看你找誰說理!”
裴詩言覺得高裕修這話說的很沒道理。
“難道跟著你就能過得好了?”她凄然的笑了一聲,“真是抱歉,我還想留著這條命好好過下去,實在是承受不起你的‘盛情’?!?/p>
高裕修被她激的猛地上前一步:“你......”
裴詩言條件反射性的顫了一下,最終還是穩(wěn)住了。
她不信他會在這里動手。
果然,高裕修咬牙切齒的把拳頭壓下去:“你不要太得意了?!?/p>
“我沒有得意,只是實話實說?!迸嵩娧哉曀哪?,“高裕修,你真的犯不著對我這樣,我們之間已經(jīng)恩斷義絕,你若是真的有心,應該去找真兇,而不是在這里跟我慪氣?!?/p>
“你閉嘴!”高裕修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要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婷婷的死絕對跟你脫不了干系!”
“......”裴詩言真沒想到這人是如此的頑固。
高裕修怒氣沖沖的走了,裴詩言站在走廊上,仰頭看著幽幽的安全燈,心里有股說不出的難過。
她和尚婷婷是好朋友,就算自己以前真的喜歡高裕修,但也沒有喪心病狂到要殺害尚婷婷、取而代之的地步。
她倒是真的羨慕婷婷,即使死了,還有一個高裕修這么愛她。
要是自己死了呢?
她沒有家人,也離了婚,雖然和紀云卿稀里糊涂的湊成了一家,但這種感情輕飄飄的,如果紀云卿真是為了躲避聯(lián)姻而跟她同居,等他一達到目的,自己就會被一腳踢開吧?
她苦笑一聲,轉(zhuǎn)身往會場里走。
不管怎樣,作為紀云卿的女伴,既然來了就要做完全套。
還沒進去,紀云卿卻是面帶不虞的從原路走出來,見到裴詩言以后就拉著她往外走。
裴詩言感受到他情緒不對,忍不住問道:“你不是還要發(fā)言嗎?”
“今天就不......”話音未落,他忽然旋身跟她調(diào)轉(zhuǎn)了位置,而后身子猛的一頓。
裴詩言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輕輕一推,紀云卿就隨著她的力道松開了手,在他倒下去的瞬間,裴詩言見到一個人影倉皇的消失在走廊盡頭。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血腥,推著他的手上是一片溫熱黏膩。
裴詩言愣了一瞬,隨即驚慌失措的扶著紀云卿,一開口就帶了哭音:“紀云卿......紀云卿!來人啊,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