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點眾小說APP
體驗流暢閱讀
第5章
連馬都看你不順眼
齊王正要阻止程煜繼續(xù)胡言亂語下去,而程煜卻已經(jīng)一溜煙兒的沒影了。
嘆了一口氣,齊王轉(zhuǎn)過身去,滿是擔(dān)憂的叮囑清淺:“小侯爺,廢儲之后皇兄變得有些不正常,你以后還是離他遠(yuǎn)一些?!?/p>
看著長皇子離開的背影,清淺咬牙切齒道:“殿下說得極是,臣下也看出來他不正常了?!?/p>
突然察覺失言,清淺連忙又行禮請罪:“臣下失言,請殿下恕罪,不過臣下方才真的沒有打長皇子殿下,是他自己……”
“好了好了,這件事過去了,小侯爺放心,皇兄不會到父皇面前告狀的?!?/p>
完全不聽清淺的解釋,齊王一副寬仁大度的模樣擺擺手,旋即又笑道:“今日小侯爺歸京,禮數(shù)不周,又讓小侯爺遭此驚嚇,為了聊表歉意,本王派人在懷樓安排了接風(fēng)宴,就在明晚,不知小侯爺可否賞臉?!?/p>
齊王這是打算帶自己去逛窯子?他們今天才認(rèn)識,明天就要一起去逛窯子,真服了!這皇室之中還有沒有正常人了?
清淺面上不顯,只抱拳客氣道:“多謝殿下好意,臣下心領(lǐng)了,只是申屠衡一介武夫?qū)嵲诖置В聸_撞了美人,還是演武場更適合末將這種糙漢?!?/p>
“小侯爺此言差矣,美人愛英雄,申屠將軍便是大魏的英雄,哪里有沖撞美人之說。”
“還請殿下體恤,臣下鎮(zhèn)守西北,久未歸家,有許多話同母親和姐姐講,怕是明晚……”
“唉!若是如此,小侯爺大可放心,一頓晚膳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p>
“額……其實是因為臣下不勝酒力……”
“那你便更不用擔(dān)心了,本王保證,絕對不會有人敢灌你大酒,若是有,本王替你擋!此事就這么定了,你莫要客氣,這接風(fēng)宴也是父皇的意思,小侯爺何必忤了圣意?!?/p>
幾番推脫不成,話又講到此處,清淺不得不答應(yīng)下來。
不遠(yuǎn)處,躲在墻角后面的程煜也聽到了二人對話,他露出一絲冷笑,也點了點頭,這才悄無聲息的邁步離開。
齊王殿下對申屠將軍十分熱絡(luò),不但親自為其引路出宮,甚至還要送清淺回府。
清淺當(dāng)然明白齊王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不過是想借此登門,讓所有人看到他已經(jīng)成了申屠府的座上賓,這樣一來,不出兩日,此事便會傳遍京城,引人遐想是不是申屠氏已經(jīng)站隊到齊王那邊,再有有心人的故意曲解,說不定還會傳出“齊王與申屠小姐兩情相悅”的謠言,如此,齊王便為皇帝賜婚之事給自己提前鋪了路。
清淺可不想往自己的身上潑臟水,于是一拒再拒,卻實在推脫不掉,最后能做的也只是盡量和齊王拉開距離,保持恭敬又疏離的樣子。
大街上,二人騎馬比肩而行,一路上清淺都沒有說話,齊王想套近乎,他可是下定決心要將申屠家大小姐娶回家做王妃的,眼前這位申屠衡便是自己未來的小舅子,也是自己未來在軍中最大的助力,絕對要搞好關(guān)系。
于是,齊王便撥馬貼近清淺,沒話找話道:“小侯爺悶悶不樂,可是還在為方才的事煩心?呵呵,你放心,皇兄絕不敢去父皇那里告狀的,他可是傷透了整個皇室的心,父皇不會再聽再信他一句話?!?/p>
很不喜歡不熟裝熟的人故意貼近,清淺腳下不著痕跡的輕點一下戰(zhàn)馬踏破的馬肚,踏破便十分默契的向旁邊一閃,與齊王一騎拉開距離。
然而清淺口中確實恭敬回話:“多謝殿下寬慰,說起來長皇子殿下真是怪異得很,臣下看不透他的言行,心中確實有些忌憚?!?/p>
“哈哈哈,忌憚倒是大可不必!不過他卻是怪異,或者說……”齊王壓低聲音:“是變態(tài)?!?/p>
清淺詫異扭頭看向齊王,“殿下何出此言?”
齊王四下瞧瞧,又撥馬貼向清淺,探身附到清淺跟前小聲嘀咕:“你可知皇兄因何被廢儲?”
“臣下聽聞廢儲詔書上說是長皇子殿下德行有虧?!?/p>
“這么說倒也不錯,趙皇后過世,他身為嫡長皇子當(dāng)守孝三年,可是就在孝期內(nèi),皇兄竟然在東宮之內(nèi)宴樂歌舞,甚至狎妓,而且還是男妓,又偏偏被父皇撞見……唉!”
清淺一驚,不可置信道:“男,男妓?”
“對呀對呀!無論如何沒想到皇兄竟然有龍陽之癖,這要是傳出去,整個程氏皇族的臉往哪里放!說不定還會引來他國的聯(lián)合討伐,真是皇室不幸,大魏不幸??!”
齊王還在不停的痛心疾首,清淺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了,她看看今天被抓的手腕,又摸摸昨天被抱的腰……她決定回家就把這身衣服燒了,另外還要好好洗個澡。
“……所以啊,今日皇兄那般主動接近你,本王當(dāng)時嚇壞了,生怕他劣性不改,會對你出手,以后淳義賢弟還是繞著皇兄走吧!”
齊王還在說,對清淺的稱呼已經(jīng)從“小侯爺”自然的過度到“淳義賢弟”,申屠衡字淳義,如此放下身段和第一天認(rèn)識的人套近乎,為了拉攏申屠家也算用心。
可清淺完全沒心情管這些,她在琢磨另外一件事,程煜眼中的自己可是申屠衡,自己男裝打扮時與弟弟無異,連家里仆人也偶爾認(rèn)錯,若是程煜真的貪戀上了自己的樣貌,那危險的豈不是衡兒!
想到這里,清淺一個激靈,她這反應(yīng)嚇得齊王連忙住口,疑惑地詢問:“淳義賢弟這是怎么了?”
終于回過神,清淺連忙收回思緒,陪笑道:“噢!長皇子的事太過令人震驚,臣下聽聞十分汗顏,有點被嚇到。”
“哈哈哈,沒想到驍勇善戰(zhàn)的申屠將軍也會害怕,不過你放心,皇兄被廢后雖然有些破罐破摔,可到底他是拎得清的人,知曉你的身份后,想必也不敢再對你有所冒犯,你也不必太過在意?!?/p>
“但愿如殿下所言吧!”
這時候清淺才發(fā)現(xiàn)兩人距離極近,于是再次裝作無意的與齊王拉開距離。
好不容易讓申屠衡與自己聊了起來,齊王可不打算輕易結(jié)束,于是再次沒話找話:“淳義賢弟平日也總是將火云刀佩戴在側(cè)嗎?”
“回殿下話,西北邊境常年戰(zhàn)亂,火云刀自然由臣下時刻貼身保護(hù)才最安全,待到回府,臣下會將火云刀供奉到祠堂中的,不知臣下的作為可有不妥之處。”
“哈哈哈,自然沒有任何不妥,淳義賢弟與本王面前何必這般拘謹(jǐn),若是讓本王說,即便歸京,你也可以日日佩戴,這刀本就不是用來做擺設(shè)的,何況這是太祖帝賞賜給申屠家的殊榮,舉世皆知,正大光明,你帶著它出街入巷,也能彰顯程氏皇族的恩義仁德,還能讓人們借此感懷太祖帝開基立業(yè)的盛舉,豈不美哉!只是在入宮覲見時,賢弟還是不要戴著了?!?/p>
“殿下說得是,臣下受益了?!?/p>
對方似乎很愿意聽自己講話,齊王又向清淺貼了過來,很顯然,齊王剛才并沒察覺到清淺的厭惡和小動作,只是這次未等他靠近,踏破自己就主動與齊王一騎再拉開距離。
察覺主人不喜這個男人,可這男人還是死皮賴臉的往主人身邊貼,戰(zhàn)馬踏破決定要替主人出頭,見對方又又又撥馬貼過來,踏破拿出戰(zhàn)場殺敵的氣場,惡狠狠向黑馬打了一個響鼻。
齊王胯下的黑馬也算良駒,可終歸只是豢養(yǎng)的家畜,在城外見到踏破的第一眼時便有些慫,跟在全身血腥氣的踏破身邊提心吊膽了一天,眼下踏破一個充滿殺意的響鼻甩過去,黑馬瞬間被震懾,于是前蹄一軟,“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馬背上的齊王殿下可就慘了,原本還在得意洋洋,下一秒便毫無防備的栽了個嘴啃泥。
見到這一幕,街上之人一片嘩然,有的百姓聽到動靜,又聽說是齊王落馬,紛紛圍攏過來看熱鬧。
齊王被摔得衣袍臟亂,灰頭土臉,結(jié)發(fā)金簪也摔折了,狼狽至極。見主子突然落馬,齊王的幾名隨侍慌忙過來攙扶。
誰都不知道齊王落馬的根由,而唯一知道真相的申屠清淺卻沒吱聲,只是趁著騷亂,假做安撫戰(zhàn)馬的模樣,俯身靠近馬耳小聲嗔怪:“就你調(diào)皮!”
踏破聽了嗔怪反而得意洋洋,頭昂得更高,還驕傲的甩了甩馬鬃。
當(dāng)眾出丑,真是一個好大的下不來臺,齊王氣急敗壞,揉揉被擦傷的手肘,回手抽出隨侍的腰刀就要砍殺黑馬。
刀剛剛舉起,身邊一個隨侍低聲勸道:“齊王殿下息怒,當(dāng)街殺馬多有不妥,還請三思?!?/p>
齊王這才恢復(fù)些理智,周圍聚集了不少百姓,他摔了跟頭是丟臉,可當(dāng)街怒殺愛駒,必然引起更大騷亂,若因此再落下個“暴虐”的名聲,實在得不償失。
于是齊王壓了壓火氣,將刀丟在地上,給自己找臺階,道:“這馬大概是生病了?!?/p>
然后沖著身后隨侍氣急敗壞:“還不快將這畜生弄走,莫要在這里擋百姓的路!”
短暫的騷亂過后,齊王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臟污,尷尬的向清淺笑道:“今日恐怕不能送你回府了……”
清淺巴不得趕緊甩開這個人,連忙下馬道:“齊王殿下趕快回王府請御醫(yī)來瞧瞧,臣下自己回府便可?!?/p>
有人找來了車駕,清淺目送齊王坐上馬車遠(yuǎn)去,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然而一轉(zhuǎn)身,一名急行的白衣女子卻與她肩頭相撞,那女子頭戴圍帽,白紗將臉遮擋個嚴(yán)實,不過依舊能夠看出她的行色匆匆。
“抱歉。”那女子慌張道歉,卻腳步未停,急匆匆的繼續(xù)行路。
清淺望著那個女子的背影,并未計較,只是搖了搖頭,便翻身上馬,自行回府。
回府給母親請安后,清淺又去祠堂上了香,還沒來得及回自己的梅園,就被嫂子沈圓慧拉去了芙蕖園,說是要親自為清淺梳洗打扮,挑揀衣裳。
清淺褪去男裝,換上長裙廣袖,輕施粉黛,簪環(huán)入鬢,一身粉嫩嫩的妝容打扮,終于讓清淺露出了女兒家的甜美和柔情。
看著小姑子終于又變回了又美又甜的小可人,嫂子沈圓慧別提多開心了,可拉著清淺從屋子里走出來,沈圓慧就開始唉聲嘆氣。
雖然換上了女裝,清淺武將做派不改,還是一副漢子樣,大踏步走路,虎虎生風(fēng),好幾次險些被厚厚的裙擺絆倒,步搖墜子也抽了好幾次臉。
幸虧沈圓慧挽住了清淺的胳膊,勉強拖慢她的腳步,時時提醒她慢些走,不然從芙蕖園走到膳廳這一路,清淺能把自己搞個遍體鱗傷。
府上的接風(fēng)宴是免不了的,只不過,名義上是為申屠衡接風(fēng)洗塵,而且申屠衡也是這家里唯一的男主人,所以申屠衡便被安排在了主位。
雖然還未入席,申屠衡已經(jīng)十分不自在,以前家宴時,主位都是父親坐的,他這最不成器的兒子只能坐在末位悄悄夾菜,而今地位頓時拔高,突然有點心虛。
不過,待看到姐姐在嫂子的攙扶下狼狽走進(jìn)偏廳時,申屠衡忍俊不禁。
清淺一蹙眉頭,不滿道:“你笑什么?”
申屠衡起身,收了收唇角,“笑你??!見你這么狼狽,真有趣!”
“你是不是欠揍!”說著,清淺抬腳要踹,卻踢到了自己的裙擺,不但腳上的力道沒發(fā)出去,反而還把繡花鞋踢掉了。
申屠衡哈哈大笑起來,“姐,我終于知道怎么防止挨揍了,就是讓你穿上裙子?!?/p>
“申屠衡!看我今天不打你個落花流水!”
一旁的沈圓慧拉住就要沖過去的清淺,笑呵呵的勸說:“好啦淺淺,怎么一見面就要欺負(fù)淳義,你是姐姐,是要護(hù)著弟弟的?!?/p>
“大嫂說得對!”申屠衡連附和,“姐,你得對我好一點,等以后你嫁人了,若是婆家苛責(zé),你還要靠娘家給你撐腰的!”
“你還是想想現(xiàn)在誰來給你撐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