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緊著把她攙起：“冉小姐，您的藥效還沒有完全褪盡，還是不要太大動作了罷。”

“藥？”她抓緊對方的手，“你給我用了什么藥？”

“只是一點(diǎn)迷魂粉?！彼貑栐G訥道。

“原因呢？”

“請您......”素問聲若蚊蚋，“替公主前往大氏國和親?！?/p>

她懷疑自己的耳力仍然深陷迷藥的效力中：“你再說一遍。”

素問一瑟，雙膝跪倒，道：“公主逃婚，請冉小姐替公主和親?！?/p>

冉晴暖思緒空白須臾，問：“秀麗公主逃婚，我替她和親......你確定你所言是這個意思沒錯罷？”

素問伏首：“是。”

“公主去了哪里？”

“與前來接應(yīng)的心上人遠(yuǎn)走高飛，不知所蹤?！?/p>

“這么說，安排我替而代之，是你們一早便做好的打算了？”她揉著如負(fù)千鈞的額頭，漸漸厘清了所有的來龍去脈，“倘若我沒有自投羅網(wǎng)，你們又準(zhǔn)備如何？”

素問僵聲：“公主會命奴婢邀請您進(jìn)驛館一敘?！?/p>

“這表示無論如何，我俱會成為你們砧板上的魚肉，可對？”

素問滿面赧然，無言以對。

“為什么選我？”她問。

“當(dāng)初，將公主訂為和婚人選后，送了幅畫像到大氏國，冉小姐和公主在眉目間有幾分相似。這是其一?！?/p>

“還有其二？”

“其二，冉小姐了解公主的一切，又與公主同年，連閨名‘晴暖’也與公主的乳名‘暖晴’幾乎相同?！?/p>

竟連名字也是有錯的了？“還有其三嗎？”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diǎn)，冉小姐曾是公主陪讀，一同接受冉大人教誨，精通西漠語言?！?/p>

她啞然失笑：“所以，歸根結(jié)底我最大的錯處，是成為公主的朋友么？”

素問臉色半紅半白，再度窒語。

她感覺著身下鸞車的平穩(wěn)移動，淺聲問：“如果我現(xiàn)在大聲呼喊，驚動了大氏國的接親使，你又要怎么辦？”

素問使力叩首：“奴婢求您別這么做?！?/p>

她掀眉：“理由呢？”

素問切聲道：“您是大門大戶出來的大家小姐，應(yīng)該曉得兩國和親的意義所在，倘使公主逃婚的消息傳了出去，所有送嫁陪嫁人員的性命您可以不管，皇家的顏面也姑且不論，大氏國一定會因此向咱們大云發(fā)難，到時就是兩個國家的紛爭。奴婢懇請您著眼大局?！?/p>

她淡然道：“肩負(fù)兩國和平使命的大云公主撇下大局不顧，卻要我來顧忌嗎？”

素問一臉窘迫：“奴婢知道您在生公主的氣，可眼下情勢已然如此，請您看在與公主多年情誼的份上，助她這一回如何？”

冉晴暖閉眸，想起了自己喝下那杯公主親手遞來的茶的剎那，秀麗公主投來的眼神：愧疚，央求，憂忡，無奈......

“她為何不對我明說？”

素問泫然欲泣：“公主想過的，但王大人已經(jīng)到了驛館，為怕夜長夢多驚動侍衛(wèi)，只有用最快的辦法。公主還一再叮囑奴婢好好照顧冉小姐，從此把您當(dāng)成自己的主子和真正的公主伺候。”

王大人，宮廷侍衛(wèi)總長王烈，那兩個人終歸走到了這一步。冉晴暖垂眸不語。

“嚶～”鸞車一角，另個沉睡多時的身影逐漸復(fù)蘇。

她一怔，柳眉緊蹙：“居然連倩兒也給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