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點(diǎn)眾小說APP
體驗(yàn)流暢閱讀
第3章
“改名字?”
盧氏臉上滿是疑惑,不知道左春花為什么這么問,她不敢不回答,仔細(xì)的想了一下道:“這......婦人家是極少改名的,如果,你想改的話,要去問問適兒。”
她沒敢說,左春花現(xiàn)在是嫁了過來,改名字自然都要夫家同意。
問那個男人?
左春花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仿佛是為了驗(yàn)證她的猜想一般,從外面走進(jìn)來的晏適聽到了盧氏的話,一刻猶豫都沒有,果斷干脆的拒絕了:“娘,春花這個名字很好聽,我不會同意改的?!?/p>
左春花氣得一口老血差點(diǎn)從胸腔里噴出來:“哪里好聽了?!”
“故人何不返,春花復(fù)應(yīng)晚。”
晏適用眼神把左春花上上下下都鄙視一遍,雖然腫著眼睛,那眼神依然讓左春花想起了上學(xué)時候被班里學(xué)霸鄙視的樣子。
要不是自己現(xiàn)在行動不便,她一定從床上爬起來,撲過去掐著那男人的脖子,怒吼好聽你怎么不叫這個名字。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名字我覺得也不錯?!?/p>
晏適忽然開口,像是在左春花的胸口燃起了一小簇希望的火光,她猛的抬起頭望向晏適,目光灼灼,對方的形象似乎也高大了起來。
“翠花?!?/p>
左春花滿臉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努力的睜開自己被肉擠得只剩下一點(diǎn)的黃豆眼,顫抖的手指指著門外:“滾?!?/p>
盧氏趕緊扯住了晏適,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適兒,你先帶著安兒去看一下大夫吧,讓春花休息下?!?/p>
她沒敢再說話,拉著晏適就往外拖,走時還不忘了把門死死的關(guān)緊了,生怕左春花突然暴起傷人。
左春花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越想越氣,越氣越止不住的胡思亂想,氣到最后,她很可恥的發(fā)現(xiàn),自己餓了。
肚子咕嚕咕嚕的在唱著空城計(jì),左春花奮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喂,有沒有人???”
喊了半天,回應(yīng)她的只有因?yàn)榇直┑暮鹇暥徽鹣聛淼幕覊m,左春花剛要繼續(xù)喊,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出了以前原主對著盧氏動輒打罵的場景。
......還是自己動手吧。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p>
左春花絮絮叨叨的,踩著笨重的腳步,打開門,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半圈,才找到了廚房的所在。
她現(xiàn)在每時每刻都能夠感受到來自地心的引力,好不容易扎進(jìn)了廚房里,卻發(fā)現(xiàn)這里小得可憐,轉(zhuǎn)個身都要小心翼翼,以免碰到了那些鍋碗瓢盆。
左春花彎著腰,雙腳都快離地了,才從那面缸里刮出少得可憐的一點(diǎn)面粉。
“這也太窮了吧?”
她回憶了一下,晏家是個外來戶,在村里連一畝田都沒有,平時也都是靠著晏適去鎮(zhèn)上給人寫字抄書,盧氏做些針線活來維持一家四口的開銷,更別提還要從中供養(yǎng)個讀書人,生活壓力可想而知。
別說溫飽了,完全是勉強(qiáng)度日。
“說好的王爺、皇帝呢!”
她把一腔的怒氣都灑在面前的面粉中,那面團(tuán)被她摔得劈啪作響。好在案板上還有一些青菜,左春花細(xì)細(xì)的洗凈。
柴火倒是不少,滿滿的堆了一屋子,左春花抽出一些,蹲在地上開始生火。
“咳咳——”
肚子的贅肉阻礙著她彎下腰去,她只得趴在地上,吹了一口氣,濃煙噴出來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不過好歹生起火來。
此刻,左春花無比感謝自己前世喜歡研究廚藝,不然現(xiàn)在還真不知從哪下手。
片刻,鍋里飄出香味,左春花趴下又往灶里添了一根柴火,開水開始咕嘟咕嘟冒泡,左春花心里的郁悶被沖散了一些,就著熱騰騰的蒸汽開始片兒面。
條件儉樸,最簡單的刀削面用來應(yīng)急也還不差。
“還行,總算不至于餓死?!?/p>
下了面,再刮了罐子里最后的一點(diǎn)鹽,左春花操起案板上的菜刀,三下五除二干凈利落的把那些青菜切成絲。
她身體雖然笨拙,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diǎn)也不含糊,菜刀在她手里閃閃發(fā)光,切的那些青菜絲整整齊齊,分毫不差。
從破爛的櫥子里找了幾只碗,勺子在她掌心里翻了一個漂亮的花樣,她看也不看,隨手一抓,把那些青菜絲撒到碗里,勺子里的湯面接著灌下去。
青菜細(xì)絲像網(wǎng)格一般鋪在了湯面上面,看得人食欲大開。左春花盛好湯面,放到中間那張破破爛爛的桌子上,也許是太重了,那桌子都有些不堪重負(fù)的樣子。
“你在干什么!”
左春花踮起腳,努力刮著鍋里的最后一點(diǎn)的殘羹,冷不丁的在身后炸開一道暴喝,她嚇得一個激靈,差點(diǎn)一頭扎進(jìn)鍋里。
“香!好香!”
緊跟其后的晏安十四五歲模樣,眉目很俊秀,只是眼神發(fā)愣,傻乎乎的笑著,不停的嗅著鼻子,貪婪的聞著廚房里的香味,開心的撲倒了桌邊坐好了。
剛才怒喝的晏適大跨步的走了進(jìn)來,看架勢他可能是想要把左春花提下來,但一看左春花肥壯的體格,還是放棄了。改為怒目而視。
盧氏瞪大眼睛,下巴驚訝得都要掉在地上了。
左春花撐著鍋沿,站穩(wěn)了腳步,她也回頭瞪著晏適,這家伙剛才冷不丁的一吼,要不是她福大命大,保不準(zhǔn)就滾進(jìn)鍋里,變成了烤乳豬。
“餓了,做點(diǎn)飯吃?!?/p>
她忍住要爆粗口的沖動,白了一眼晏適,把最后一碗放在了桌邊,從一邊抽出筷子,遞給早就在桌子邊坐好的晏安:“吃吧?!?/p>
晏安憨憨的笑著,也不知道人間疾苦,一看到吃的,全然忘記了眼前這個女人不久前還追著自己狠打,接過筷子,埋頭在碗里就開始扒拉了起來。
左春花遞給了盧氏一雙筷子:“娘,你也坐?!?/p>
盧氏顫巍巍的雙手接過筷子,坐在了遠(yuǎn)離左春花的最邊角上了,她仍然用不確信的眼光看向她:“春花,這些都是你做的?”
左春花迎著她的目光,很誠實(shí)的點(diǎn)點(diǎn)頭:“條件簡陋,也就做個青菜湯面。”
話音剛落,晏適冷笑了一聲,“原來你會做飯,以前卻裝成自己不會做的樣子好吃懶做,什么都讓我娘為你操勞,若不是這次餓的狠了,還不知道要裝到什么時候!”
“適兒,都是一家人,不說了。你來嘗嘗,春花做的這個湯面聞起來真香?!?/p>
盧氏生怕兩人打起來,連忙給晏適一個臺階,順勢轉(zhuǎn)移了話題,晏適卻是忍無可忍,怒發(fā)沖冠,在他眼里,左春花就如同仇人一般。
“娘,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你別喝,沒準(zhǔn)她在里面下了什么,她會有什么好心!”
他話音剛落,另一邊呼嚕呼嚕飛速解決完自己碗里湯面的晏安,又探著頭,舔著嘴唇,可憐兮兮的看著左春花。
晏安長得水潤白嫩,若不是呆愣愣的癡傻樣子,顏值比那些個流量明星都高。左春花看了他一眼,又把自己碗里的湯面分了他一點(diǎn)。
“嘿嘿?!?/p>
晏安對著她傻傻一笑,又低頭扒拉湯面去了。
他吃的狼吞虎咽,再看看另一邊兩看相厭的晏適,左春花現(xiàn)在也不奢求這個名義上的丈夫是個王侯貴族,只希望他能夠像晏安一樣是個傻子。
至少晏安不會在自己吃飯的時候講這么多倒胃口的話。
“你不吃是吧?”
左春花站了起來,朝著晏適走了過去。
晏適見她來了,頓時想起無數(shù)在暴力下斯文掃地的屈辱時刻,不僅沒怕,面上的怒色反而更勝了:“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