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辛仁欲尋的這把祥云劍本來屬于吳夕，吳夕死前將此劍轉(zhuǎn)送給楚劍雙，楚劍雙攜此劍與慕容非歸隱，在沖遠境內(nèi)山林云海落腳，當時從靈山往東經(jīng)過新節(jié)村，先拜遏故人林翟，⑩①當時林翟已死，林翟的妻子叔敖也是哀傷過度死于非命，二人剩下一雙女兒，長名林霜，字子荷，次名林雪，字子柔，現(xiàn)年皆十六歲，二女無依無靠，一無錢財為父母下葬，二無聘禮相嫁他人，生活艱難，楚劍雙知道這個消息后就將林翟叔敖好生葬了，又收了林霜林雪為義妹，四人同往沖遠、山林云海中來。

‖⑩①林翟-注：林翟，字季直，靈山連城人，因為吳夕當初起兵壯大的時候用了許多靈山、東川交界的人物，這些人物里面有許多與林翟相識的，林翟又比他們略微年長幾歲，所以很受尊敬，對楚劍雙的思想影響很大，后來因為憂慮白祿起兵攻占靈山，聽到吳夕所有的舊臣都被驅(qū)逐在西魯，終生不得返回故土，因此抑郁而終?！?/p>

時過三年，四人生活之地，在山林云海之中，但見怎樣一番景象：

遙見幾處云山漸顯翠，綠的一片。蒼苔如坪，平鋪古道邊。露草凝珠，暗滴細石間。一副自然景色全顯現(xiàn)。孤篁中間隱小徑，卻是入目三分。彎行直往，盡頭有瀑布斜飛，旁邊添著溪饒孤竹，早見好花紛紛，五顏六色，繽紛輕點。樹頭端坐，鶯聲入耳。橘子枝頭，小燕報喧。端的不怪醉仙、劉戀⑩②入此間，揚言笑神仙。

‖⑩②醉仙劉戀-注：劉戀，字洛軒，第二次十八王期人，祖籍洛川碧清，天州七杰之一，為人豪放，善于書法、文章，最喜愛酒，后世稱酒仙，千杯不醉。天州七杰指的是第二次十八王末期，天州有七位歸隱的賢士，分別是劉戀、張園、穆武、子衡、白秉承、薛仲連、魯安平，這七個人都很有才華，或善于書畫、或善于音樂，因為看不慣當今亂世，所以集體歸隱深山，并有許多佳話流傳在外，這里說的就是劉戀曾經(jīng)進入山林云海，四處游覽，并且笑唱曰：“能在這里生活，還做神仙干什么呢？”‖

又見一對兒姐妹，都是靚麗的人，怎樣一番姿態(tài)：

一個花容月貌，一個玉潔冰清。一個有出塵脫俗之態(tài)，一個有美艷絕倫之姿。左邊立的掩口輕笑，右邊站的手觸云霄?？吹亩家粯?，難辯大和小。林家姐妹，一豪一嬌。

二姐妹把頭回看，又見一人：

身長九尺，柱頭鷹眼，口若威師，型似朝蘭。頭戴九星云竹冠，身穿錦繡梨墨衣。鬢角凄凄獨三束，頜上一圈絡(luò)腮胡，體重反走巧輕盈，動如凝視可吃人。有養(yǎng)濟天下之量，會朋師可當友親。劍術(shù)堪奪宇內(nèi)魁之，武功可勝世內(nèi)諸人。無雙四海于天地，雄蓋八荒過蒼宇，體有天墜之力，當世無人不知，后世無人不曉。

三人共同再往后瞧，又見一人：

身材中等，向上如仙，身后兩扎披發(fā)頭，頭戴三枝寶鳳釵，額旁兩帶黑云鬢。面若腰圓，纖身適度。丹鳳眼，細蛾眉，膚白譬奶，腰如緊眷。一身錦繡，丹唇言動現(xiàn)紅粉，微微一笑皓齒展。名動當時女豪杰，笑唱高歌男兒心。

四人同坐在旁，林霜最愛聽楚劍雙講故事，當日糾纏上去，劍雙曰：“今日山下有熱鬧，依我看將你打發(fā)下去也是最好?！彼唬骸坝植皇沁^節(jié)過年的，如何就熱鬧了？”劍雙曰：“那靈山月內(nèi)要開會，這城內(nèi)各級的主管哪個不想跟去？”林霜聽聞就當真要去，且說這對兒姐妹，小的林雪性情靦腆，大的林霜卻性情直爽，雙生子也是截然不同，林霜要下山去耍，雪曰：“下山有什么好玩的？竟找些不自在的事，姐姐就在這兒過的豈不快活？何況那靈山千里迢迢，姐姐到了那會也開完了?！彼唬骸懊妹米耘c我同姓，怎么倒幫起哥哥來了？這靈山不去也罷，只是山上閑悶，山下有些熱鬧，妹妹哥哥不去，我自己去，有什么好消息也帶回來些給哥哥姐姐聽?！狈窃唬骸凹热蛔雍上律揭伯斒呛锰?，以后少不得要去?！碑敃r慕容非初有身孕，因此說些下山的事，采辦必備物品，當時言畢就將藥單目錄交付給林霜，囑咐清楚了，要其買辦了些。

林霜從其言，輕裝簡從下山，將近巨城城門，忽見一隊兵馬從內(nèi)走出，從旁探聽經(jīng)過，原來是沖遠代主管武進聽聞靈山有變，遂帶領(lǐng)精銳前往與徐端合兵，林霜無意隨往，就將此事擱置，先進城采辦藥材，有家李記藥材鋪，掌柜是李柔父的與林霜相識，因為經(jīng)常采辦，林霜先進去瞧了，請聲好曰：“大叔，與往常的相同，快采辦些來，”言畢將單子遞過去，這個李柔父拿藥時似有抽搐，臉上堆著些笑，走路也不順當，像要跌倒似的，拿藥又錯了幾味，林霜喊住曰：“怎的拿錯了，若出了事，看我回來砸了你?！崩鲜寮m正了，有些不好意思，將遞藥材過來，賠話曰：“你這牙尖的女子，若我那小兒未娶親，回來娶了你看你還這般不。”霜曰：“怎的老叔還有兒子，我卻沒聽過?！崩钊岣冈唬骸霸缒曜冯S白盟主去了，近日要在靈山開會，我囑托了徐城主將他帶回來，如何不是喜事？”霜曰：“老叔年歲大了這小子卻不來奉親，我才不要?！崩钊岣冈唬骸皟?nèi)妻早亡，這孩子又有心思，不愿在家，所以未曾提及，在外面闖蕩的好，如何能勾搭回來?！彼唬骸霸瓉砣绱?，還不知彼如何稱呼？”李柔父曰：“我兒名柔，字向研，在山中養(yǎng)了幾百匹好馬，又善馬術(shù)，官及牙馬司號?！绷炙獙に荚唬骸耙蚵犘┬迈r事，這李柔如何不能告訴些，回去說與哥哥聽，定是美事?！碑敃r打定主意曰：“且容子荷把藥送去了再回來問李大哥好。”李柔父曰：“你若是來看上了你可怎么好？”林霜簇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初出門口忽覺身后有人跟蹤，林霜久隨楚劍雙學了些反追蹤術(shù)，聽見動靜便往人多處走，到了個轉(zhuǎn)彎處忽的把那人提將來。

且說此人本是李柔父的外侄，名喚喬會，生的面目可憎、鼻歪眼斜，一副小人嘴臉，是個好色之徒，多次挑撥，林霜懶得搭理他，今日又在身后跟蹤，定無好心，上前唱了聲好，撩撥曰：“妹妹半月必下山來買些安胎藥，還不知是哪個有了身子，不自己下山卻這般勞煩妹妹?！绷炙罅R曰：“哪個是你妹妹，干你甚事，勸你早早離了我，若惹了我那真哥哥下山，有你好看?！闭f罷不等回復，獨自上山送藥去了，閑話少敘，半月再過，徐端從靈山返回，果然帶回來了李柔，老父聽說急忙換套利索衣裳，關(guān)了店門前往城門口迎接，走路大急，忽的撞倒一人，起身查看見是喬會，李柔父曰：“小侄來的正好，汝兄向研已歸，快與我前去迎接?！眴虝詫に荚唬骸敖觽€人還需這般麻煩?！睙o奈寄宿在此，遂聽了安排與李柔父同去，至城門口方知徐端已回朝闕殿了。

李柔父就要去，會曰：“舅舅想念哥哥，哥哥也一定想念舅舅，說不定哥哥早回家去了，我們卻在這兒等，不如早歸?！崩钊岣缸杂X有理，正要轉(zhuǎn)身走，忽見前面站立一對男女，正是李柔與其妻子孟媼，這李柔是個孝順的人，見了父親早沖過去，忘了介紹，且說喬會見了孟媼，心里尋思著真是個好人物，但見綽約多姿，有出水芙蓉之態(tài)，眼睛里盯著似流水，看無旁物，那孟媼本來見著李柔與父親開心，怎么回身一看有這么個東西盯著自己，往李柔身后靠了靠，李柔見了孟媼想起來介紹，李柔父也來介紹，喚了許多聲喬會才醒，上前唱聲曰：“嫂嫂好?！北娙送厮幉匿?，當晚無事。

旦日李柔父算好了林霜要下山，當初又答應了來介紹，遂找李柔商量曰：“這巨城外三年前來對兒夫婦，常助人民，只是不常進城，只在山中過日子，想必最近是那夫人有了身孕，使了個親近來店里抓藥，半月定來一次，我又說了你是白盟主的心腹，向你打聽些新鮮事，如今半月過了，三天內(nèi)是定來的，你好好想想有無新鮮之事可答，莫要為父做了負信人?！崩钊崧犃诉@番話有三年前、夫婦、助人等字眼，尋思曰：“莫不是楚劍雙夫婦？”當時正了正神，曰：“那對兒夫婦可有姓名？”李柔父曰：“姓名不曉得，只有這親近常來抓藥，名喚林霜，字子荷，你哪里認得?！比嵩唬骸案赣H不必多心，若是來了只管來尋，這就近的事只怕說個三天三夜也未必說完?！崩钊岣冈唬骸敖袢諢o事，不如我與你同往城門口看看，那林霜半月是定來的，不在今日就在明日，也省得你急。”言畢前往城門口，恰逢出門見到孟媼，柔曰：“我與父親出門，你在家與弟弟照看門面，中午不一定回的來?！泵蠇嬄犃伺c喬會獨處，當難為住了，回過神兒來卻見父子早出門了，失落之余回頭看去，正見喬會在后，當時吃了一驚，險些栽倒在地，喬會忙上前扶，一把往腰上搭，孟媼使勁力氣掙脫開身，栽在地上，喬會又上前捏了兩下孟媼的腳后跟，孟媼急忙站起身來，曰：“你哥哥忘了些東西，我去送了。”說罷急走，那喬會欲火上來，如何肯放過？尾隨至內(nèi)，破門而入。

撩撥曰：“不知嫂嫂去給哥哥送什么，是這件還是那件?！毖援呏钢采系膸准?nèi)里衣裳，孟媼別過臉去，正要去時，喬會腳快，啪的一把關(guān)門，撤了孟媼至床上，眼里露出了有明星般的光，口喉曰：“哥哥把嫂嫂托付給我，我如何敢怠慢了?！泵蠇嫶舐暫敖校皇菬o人答應，眼見著如此，急取身旁寶劍自刎而死，喬會見此荒了神兒，定睛看去，那孟媼死了也不閉眼，如生活般，遂不管不顧，拉孟媼至床頭出了欲火。

話分兩頭，卻說李柔父李柔至城門口等了半響，柔曰：“一會兒那林霜來了，我與她說出什么話來，父親不要插嘴，兒自有道理?！崩钊岣笐辛耍敃r正好湊巧林霜踏進城來，李柔父急忙上前介紹，話未絕，身后的李柔高叫曰：“楚劍雙夫婦身邊何有此美妙之人？”林霜吃了一驚，視其人身材中等，大眼大口，八分不像歹人，回過神兒來曰：“這說的什么？我倒不懂。”李柔父曰：“哪有楚劍雙夫婦？我兒說的什么？”李柔見她六神無主，當時懂了，又目視老父無言，李柔父也不說，引著眾人尋家茶館坐下閑敘，林霜先聽了李柔說楚劍雙，早有防備，當時閑聊就要試探一下，曰：“剛剛聽了哥哥說楚劍雙的名字，還不知其人為誰，愿聽哥哥說說?！比嵩唬骸霸瓉碜雍刹恢莱﹄p這人，這倒是好事，若要聽當世重大之事，所說第一人當屬楚劍雙?！彼唬骸按巳巳绾?？”柔曰：“子荷經(jīng)常下山，豈不聞民間小兒傳唱曰：世間英雄皆是土，不信請看楚劍雙?！绷炙犅劥笈?，跳將起來拍桌曰：“哪個傳唱的？”

柔曰：“子荷不必惱怒，且聽我我細細說說，看是也不是。這楚劍雙雖稱的上是英雄，但平生卻有十敗，其少時家中無錢，拜入岳遙門下，所用者是父母下葬之錢，此一所敗。岳津門下弟子三十人，何其興盛，楚劍雙來后則一一叛離，致使容伸敗北，此二所敗。楚劍雙兒時曾許親事，長成后卻棄親而追慕容非，此三所敗。慕容非貴而王后窮，楚劍雙舍窮選貴，此四所敗。慕容非家族顯赫，斷不同意與楚劍雙親事，楚劍雙不管對方家里態(tài)度，一味自我，此五所敗。楚劍雙慕容非成婚后并未一次前往慕容家中問候，致使慕容灤秋夫婦抑郁而死，此六所敗。慕容非性情狂傲，楚劍雙卻任其自然，此七所敗。吳夕楚劍雙本是兄弟，吳夕解密祥云石，楚劍雙不管不問，致使岳津岳遙身死，此八所敗。吳夕經(jīng)習天書，身邊無人可助，而楚劍雙卻在外游玩，此九所敗。楚劍雙從白祿而殺吳夕，此乃棄手足而助仇人，為十所敗，如此可為者乎？”

霜曰：“汝倒真知道哥哥，說了哥哥十個勝，哥哥父母早喪，是從父母之命將錢轉(zhuǎn)交岳遙，好生安葬，此從父母遺命乃是孝順，是為一勝。岳津門下各個爭名，是哥哥勸這個說那個，最后無力回天，哥哥遵從師道是為二勝。王后嫁人非哥哥之過，哥哥又苦等王后三年，此遵守約定是為三勝。王后先見他人貴而嫁，哥哥三年后再娶，如此有情有義是為四勝。慕容家族勢力甚大，哥哥躲避及時，是不為慕容家增添累贅，此明道理是為五勝。哥哥與姐姐成婚，此事并未告訴慕容親人，才不登慕容家門，慕容灤秋夫婦身死，哥哥又將其好生安葬，此明人情是為六勝。哥哥姐姐無爭無吵，此家庭和睦是為七勝。二岳身死實為個性所致，況且哥哥有幸不在靈山，是天助哥哥與天書絕緣，是為八勝。哥哥有幸相識蒙山五俠，助人為樂，世人哪個不知哥哥名字？此為九勝。哥哥舍小情而助大義，親手殺死吳夕，又不留戀主位，今與家人團聚，如此心胸視為十勝。這十個勝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汝且說哥哥是何為人？”⑩③

‖⑩③楚劍雙-注：岳津，字超宇，是與矯錯齊名的武術(shù)大師，開門納徒，出名的就有三十人之多，而最出名的當屬大弟子于遙，后來改名岳遙。楚劍雙從小就尚武，很想拜入岳家門下，后來父母早喪，經(jīng)人引見拜入岳遙門下，精習武功，這是第一勝。岳津這三十個出名的徒弟因為見解不同，很快分作多派，離心離德，只有楚劍雙不離不棄，這是第二勝。楚劍雙有個娃娃親，女方叫王后，因為楚劍雙喜歡武功，所以離家出走很多年，王后私自嫁人，楚劍雙知道后苦等王后三年，王后不為所動，楚劍雙才最終放棄，這是第三勝。楚劍雙等的這三年里有許多人勸他，楚劍雙不聽，一定要等三年，這是第四勝。三年過后，楚劍雙看上了慕容非，慕容非的家族很顯赫，不同意這門親事，楚劍雙知道后就與慕容非躲著不見，這是第五勝。慕容非的爹媽死后，楚劍雙出面將他們好生安葬，并且戴孝守靈，這是第六勝。楚劍雙慕容非恩恩愛愛，從來不吵架，是模范夫妻，許多人都知道，這是第七勝。吳夕楚劍雙是好兄弟，當祥云石禍亂吳夕的時候，很湊巧楚劍雙不在，躲過一劫，這是第八勝。楚劍雙喜歡助人為樂，懲治不公，天下的人都知道，這是第九勝。當吳夕亂了心智要大肆殺伐的時候，楚劍雙選擇將他殺死，并且不留戀盟主的位子，心胸寬廣，這是第十勝?！?/p>

李柔聽聞呵呵大笑，曰：“子荷真懂得這哥哥，當是李柔的不是了?！痹捔T林霜猛醒，直視李柔，心中有著萬言要罵，只是說不出口，李柔父曰：“原來姑娘是為楚劍雙夫婦采買，老人我真是有眼無珠，藥材全當贈送，怎取一分?！比嵩唬骸案赣H不必如此，若子荷果真這般，恐我編織這十敗之說真要流傳開了?！绷炙犅剳嵟鹕砼淖涝唬骸叭绱怂阌嫞率怯惺裁磩e的企圖么？”柔曰：“子荷安坐，請聽我一番肺腑之言，吾早年與楚劍雙有過一面之緣，深知其英雄了得，子荷十勝之說正是向研要說的，此番下山實有一重要消息來報信，本來想著尋找不到也當作罷，如今有幸得此這番偶遇，若子荷信得過就帶我前往拜遏，若不信我非我惡言中傷，只怕先師早晚死于九泉之下。”霜曰：“既然如此，子荷也當實言相告，子荷自從追隨哥哥歸隱，發(fā)誓絕不泄露其居住地點，若向研哥哥果真有心，將這消息告訴我，我早些回去說與哥哥聽，也好做準備，當是無事。”李柔勸了半響，林霜只是不說，李柔不覺長嘆曰：“只怕這個英雄早逝，奈何，奈何？”言畢不等回音獨自走開，李柔父也轉(zhuǎn)身走了。

不說林霜回去，只說李柔回家，初進門口，忽覺有股涼氣從前襲來，喊了幾聲老婆也沒有回音，李柔父從后而至，見家中無人，埋怨曰：“若沒了我，這店鋪怕是要黃了。”李柔向里走，心中警覺了幾分，聽話不見回答，急去后堂查看，初入室內(nèi)見喬會從里走出來，眼神迷離，手足皆顫，柔曰：“你嫂嫂去了哪里？”會曰：“不知與什么人出去了?！边@李柔本來是個謹慎的人，初見喬會時便無好臉色，如今又行動怪異，想必出事，進屋察看沒見什么異常，正要放些心時忽聽一聲怪響，向那看去，見只老鼠啃壞了衣柜一條腿，拖著那木條一路煙兒的跑了，李柔甚怪，去察看時見衣柜大開，孟媼從內(nèi)里出，壓在李柔懷中，李柔大驚失色，探了鼻外見沒氣息，遂一聲痛吼，懷抱孟媼痛哭一場，醒過神兒來提劍跑出，見了老父猙問曰：“喬會何在？”李柔父曰：“出門去了?！崩钊嵴鲩T，還尚未走出門口又聽一聲怪響，回頭看去，見只老貓正捉那只老鼠，打翻了碗碟，碗碟落地時這對兒貓鼠一路煙的全跑了。

后世田渙石有篇《四月十八游紫休》其中一句，專門寫這對貓鼠的怪事，其文章曰：惡隨心頭逐，鼠亦屑為伍。愿把奇事揭，搖尾洞中出。

李柔走進去看見喬會正在那里，見了李柔驚的無了魂魄，顫栗不停，雙手抱頸，李柔一把將他提出來，如提稚般，李柔父早到，見此場面急忙攔住，曰：“這是為何？”李柔攜眾人至后堂，見了孟媼尸體，曰：“父親可見這畜生做的事了嗎？”李柔父無言以對，李柔就要動手，李柔父急忙攔住，從中隔開曰：“殺他無謂，只怕枉送了你性命?！比嵩唬骸皻⑺缤厘榘悖胰绾嗡土诵悦?？”李柔父曰：“我兒不知，這沖遠不比別處，法令及為公明，若有殺人則殺人者必死?！比嵩唬骸按撕嗡砸?，喬會殺我妻子合當該死，我不動手心何可以安，大丈夫生于世間，不能保全妻子何為人也？便是我以命償又有何懼?！毖援吘蛯虝粍Υ趟溃輧?nèi)幾時無語，后有詩曰：

丈夫生當立頂天，尊貴榮辱棄眉前。保家為親心中念，維護妻子首當先。

笑盡天下雙妻漢，閡倫⑩④聽此定汗顏。人間誰能擔此任，不愧為者當向研。

‖⑩④閡倫-注：閡倫，字季康，第一次十八王期第四位君王，閡倫有二百多個子嗣，這件事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因此被許多人議論，閡倫說：“女人就像裝飾品，越多越美越好，用不完了就可以扔掉，但是不能沒有，而且還能生養(yǎng)子子孫孫，無窮無盡，這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币虼碎u倫成為多妻、多子的代表人物?！?/p>

李柔父嘆曰：“我兒聰明百倍，又知人心，應當比我更懂得徐主管為人，平生愛做些懲親者而警平人的事，如今做了這勾當，如何是好？”柔曰：“此番是天注定也，教我與家人不能團聚，幸好今天得遇林霜，教我知道楚劍雙在何處，我只出城去尋，當做番大事，今日便走，父親明日可與徐主管說，向研無怨無悔?！崩钊岣复饝?，遂收拾必備物品，連夜送李柔跑路，李柔臨別曰：“父親不必掛心，我出城去必當無事，得過幾年再回來侍奉?！毖粤T一路煙兒的跑了，就要再尋林霜打探楚劍雙行蹤。

正是：一個英雄數(shù)人尋找。一個地方百人常夢。不知李柔如何去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