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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戚拎起喬櫻，把喬櫻丟進(jìn)箱子里。他自己拉著車子，朝云州趕路。

途中，經(jīng)過“杏花酒家”，老戚把車子停在門口，他徑直進(jìn)了酒肆。酒家認(rèn)識老戚，他看到老戚，忙迎過去。

“戚爺來了，里面請，里面請。”酒家走在前面，用抹布擦了擦桌面，招呼老戚坐下。

“戚爺，你可是有日子沒來了。怎么，還是老樣子嗎？”酒家問。

“我還要趕路，就不飲酒了。你給了弄一只燒雞，兩個小菜，一個饅頭。”老戚說，“要快！”

“得嘞！戚爺，你稍后，馬上就好。”

這時，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黑衣女子。和酒家說話時，老戚的眼睛并沒有離開門口。因為車子還在門口，老戚不能不小心。酒家離開的時候，老戚的眼睛才稍稍的離開門口。當(dāng)然，此間的時間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當(dāng)老戚在回過頭來，黑衣女人就已經(jīng)站在門口。

老戚倒吸了口涼氣。

依他的功力，方圓數(shù)十丈內(nèi)有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都不可能瞞過他的耳朵。但這個女子就能在他好不察覺的中出現(xiàn)。但就這份本領(lǐng)，老戚自付對方已經(jīng)超過自己了。

黑衣女子頭戴斗笠，黑紗遮面。當(dāng)她踏進(jìn)店內(nèi)，老戚就感覺到一股殺氣。

酒家從里屋出來了。他忙走到黑衣女子跟前，笑著說：“客官，里面請。”

酒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黑衣女子并沒有搭理酒家。而是徑直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家有些難堪，但并沒有發(fā)作。他跟在黑衣女子身后，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

“去給我打一壺水。”

黑衣女子開口了。她說話的聲音很是委婉，與她進(jìn)店時所帶來的殺氣完全不想符合。不由得老戚又朝黑衣女子看了一眼。

老戚要的飯菜來了。他本打算在酒肆里吃完再趕路，黑衣女子的出現(xiàn)，讓老戚改變了主意。老戚本能的覺得，酒肆已經(jīng)變成是非之地了，他要盡快的離開這里。

老戚一手拿著燒雞，一手拿著饅頭，走出了酒肆。他打開箱子，把饅頭丟進(jìn)箱子，自己大口吃著燒雞。

黑衣女子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似乎，在她眼中，老戚不存在一樣。她自顧的喝著水，她喝水的樣子很專注，若是不明真相的人，一定會認(rèn)為她喝的不是水而是酒。并且還是世上最好的酒。

酒家在一旁，都要看呆了。

黑衣女子很溫柔的拿著杯子，又很溫柔的舉起杯子。她的嘴輕輕的觸碰著杯子，酒家的心一動，他幾乎都有戀愛的感覺了。

有戀愛感覺的人還有門外的老戚。他本是要逃離這里。在他要走的時候，他朝酒肆內(nèi)看了一眼，然后，他的眼光就再也離不開了。

老戚想不明白如此溫柔的一個人，怎么會有殺氣？

有雨點落在老戚的頭上，老戚抬頭看了看，天空陰云密布，要下雨了。

老話說，春雨貴如油。今年的春天，雨水卻格外的多。老戚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很快，一只燒雞下肚了。老戚渾身充滿了力量。他拉起車子，在微雨中前行。

道路開始濕滑了，老戚心里有些不舒服。當(dāng)然，在這種天氣里行走，十人有九人心里會不舒服。老戚認(rèn)為，自己會遭此罪，喬櫻是要負(fù)責(zé)任。

老戚放下車子，他打開箱子，把喬櫻拎出來。喬櫻像蝸牛一樣在地上趴著。雨水澆濕了她的頭發(fā)，她的臉緊緊的貼著地面，一張嘴，她就能吃到地上的泥巴了。

“現(xiàn)在的滋味舒服嗎？”老戚冷冷的問。

喬櫻的頭不能動，但她的余光能隱隱的看到老戚憤怒的樣子。她知道，再這樣的天氣里趕路，很讓老戚來氣，老戚是拿她出氣了。

喬櫻沒有搭理老戚。她知道，自己越是不搭理老戚，老戚心里越是不舒服，她就是不讓老戚舒服。

老戚用腳踩著喬櫻的臉，依舊冷冷的說：“你不說話就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了？因為你，害得我淋了這場雨，我老戚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你不讓我舒服，我也不會讓你舒服?！?/p>

“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能怎樣折磨我？”喬櫻問。

老戚慢慢的蹲下，看著喬櫻。雨水打濕了老戚的頭發(fā)，也打濕了老戚的臉，老戚的臉本就是很滲人，如今，更是難看了。

“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個女人。”老戚說。

喬櫻不明白老戚的意思。老戚也知道喬櫻不明白，所以，他接著說：“很可以，錢五就是個傻子，他以為，把你關(guān)在箱子里，想養(yǎng)豬一樣的把你養(yǎng)起來就是對你最殘忍的折磨了？”

“其實不然?！崩掀蓊D了頓，接著說，“在漢朝，呂后為了折磨她的敵人，她把那個人的手腳都砍掉了，最后，又把那個人丟進(jìn)了豬圈里，那個人和豬在一起生活了好長時間。后來，那個人被人們叫成人彘。現(xiàn)在，人們都叫你人蛇，可是，你并沒有同蛇生活在一起，我認(rèn)為，這是一件非常不嚴(yán)謹(jǐn)?shù)氖虑?。所以，我想好了。這次回去，我就讓堡主把你同蛇關(guān)在一起。過個一年半載，我還真的很期待那時候你的樣子?！?/p>

除了密閉的黑暗，喬櫻最怕的就是蛇了。不要說真的把她同蛇關(guān)在一起了，但就是想想，喬櫻就要頭皮發(fā)麻，汗毛直立了。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我？”

喬櫻是真的想不起老戚這么做的理由。柳如風(fēng)恨她，要折磨她，是因為她把柳如風(fēng)的兒子殺了。可是，喬櫻就不知道老戚為什么要這么做了？之前，老戚還說，他有一個和喬櫻一般大的孫女，他還要同情喬櫻呢。怎么一轉(zhuǎn)眼，老戚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樂意啊。”老戚說。

老戚的這個理由毫不嚴(yán)謹(jǐn)，但也無法反駁。當(dāng)然，從老戚的角度來說，他的這個理由也是毫無漏洞可言。他就是很快樂，在折磨喬櫻的過程中，老戚確實感覺到快樂。

有些快樂，是肌膚的舒適帶來的快樂。有些快樂，是別人的痛苦帶來的心理享受。前者的快樂容易被人接受，可是名正言順的談及。后一種的快樂則會被人詬病?？墒牵谶@個世上，選擇后一種快樂的人很多，尤其是世間的大多數(shù)的凡人。

人生苦短，我們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是一種苦難修行。有些人能夠看清楚，能夠徹悟，所以，那些人就成為大師，成為得道的高僧。而更多的人在面對痛苦時，是抱怨，是詛咒，是心里的不平憤怒。唯有當(dāng)他們看到比他們生活的更為痛苦的人時，他們的內(nèi)心才能達(dá)到些許的平衡，心里不那么悲憤了，痛苦也就減輕了。

老戚折磨喬櫻正是基于這種心理。折磨喬櫻對他來說，并沒有實質(zhì)的好處，但可以給他的內(nèi)心帶來些許的歡愉。

喬櫻閉上眼睛，她不再搭理老戚。

老戚并沒打算放過喬櫻。他盯著喬櫻，雨水打濕了喬櫻的身子，也間接的洗滌了喬櫻身上的污垢。喬櫻本就是美人的痞子，當(dāng)她身上的污垢去除后，老戚竟然感覺到了喬櫻身上所散發(fā)的女人魅力了。

老戚左右看了看，不遠(yuǎn)處，有一個橫切的石頭，石頭表面光滑，老戚拎著喬櫻，把喬櫻放在石頭上。喬櫻睜開了眼睛，看著老戚，她一臉的疑惑，當(dāng)然，沒有恐懼。她只是很好奇，她都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老戚還能怎么折磨她??？

“你知道，對于女人來說，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嗎？”老戚問。

喬櫻沒有說話。因為她真的不懂老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