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姚玉環(huán)尖叫著，整個人滾進了榻中。

“我不做什么，你別害怕。”檀沐庭盡量放輕聲調(diào)，溫和地?fù)嵛克?，“告訴我，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她穿戴上乘，料想過得應(yīng)是不錯的。

姚玉環(huán)卻恨透了他，一想他極可能是自己親爹，打心眼兒里覺得惡心。而她如今在他手中，也不想讓他好過，于是一股腦兒將身世全倒了出來。

“你問我過得好不好？你要笑死人不成？”姚玉環(huán)劈頭蓋臉罵道，“我起小便死了娘，戲班子哪里有閑錢養(yǎng)我這多出來的一口？我吃別人嘴里剩下的活命，好不容易捱到了三歲，日日過四更天便要起來練功。師兄師姐在臺上唱，我在臺下端著盤子討賞錢。等我也練成，能登臺了，臺底下的老爺說有賞，給了我二兩銀子，親自塞進我腰包。”說到此處，她眼睛死死地鎖著他，“我還以為自己苦日子熬到頭了。我沒想到，那居然是我的賣身錢！怪不得，怪不得總聽人說‘表子無情，戲子無義’，我還道這行當(dāng)如何與妓女說到一處，如何成了下九流，到頭來我才是里里外外都要供人賞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