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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色已晚,要不是二叔那“大事不好了”的樣子,村長田金銀是不會答應(yīng)過來的。
“我的老祖宗啊,小祖宗啊,天色都這么晚了,你們?yōu)楹卧谶@里吵吵鬧鬧的?”
村長得有村長的威嚴吧,他以一個影響村民休憩的理由,先教訓(xùn)祖母孫兩輩人。
王貴蘭見田金銀來了,決定先發(fā)制人,再一次表現(xiàn)得軟弱無力,說到:“家門不幸,家門不幸,本不該勞煩村長您的,但無奈不孝孫屢屢欺凌我們這老一輩。”
田金銀眉頭緊皺,掃視著這四周的一切,除了那碩大身軀的大野豬外,要數(shù)落在地上的鞭子最為可疑。
丘錦繡知道演戲從來不是她的強項,她的強項可是恐嚇啊!
丘錦繡微微歪著頭,走到村長面前,忽然間伸出自己的右手,如果炸開的花饅頭那樣。
近距離地讓村長看個究竟。
好新鮮的粗大的血痕,就像猙獰地控訴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罷了,罷了,”村長雖然被丘錦繡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他還是佯裝淡定。
繼續(xù)說到:“所謂家丑不外揚,家里的事關(guān)著門解決是最好的。”
“我——不——同——意!”丘錦繡一字一頓地說著,手里不由得抓起柴房里的一根小樹枝。
“嗖”的一聲劃過村長的面孔,直勾勾地插在了門板上。
村長之前沒見識過丘錦繡有這樣的本領(lǐng),如今卻被這樣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
要說村里還真沒見過有哪個能人異士能做到這般模樣。
這么說來,這碩大的肥美的野豬,還真是面前這個瘦小的丘錦繡所捕獲,也尚可未知。
“好,好,我既然來了,就會主持公道,大家稍安勿躁?!贝彘L盡可能想著能維持自己尊嚴的話語。
“村長,關(guān)于這件家內(nèi)的紛爭,剛才我已擬好了狀詞?!鼻疱\繡說著,便遞來了一張紙。
這紙顯然是剛才寫的,而她用的不是筆墨,而是柴火燒焦的黑炭,所以看起來臟兮兮的。
“狀詞?”連村長也蒙了,一家人還寫狀詞?這是要到府里告狀嗎?
“對的,狀詞,如果村長無法主持公道,我只好上縣里的府邸,稟告縣令大人了?!鼻疱\繡說著,向著這陰沉沉的青天作了個揖。
這次連王貴蘭都驚訝了,這“分野豬”的事情,也要上縣里告狀嗎?
“你這賤蹄子,是分不清家內(nèi)事還是家外事了嗎?”王貴蘭拉著村長,賠了個笑臉,說:“村長,這孫女自幼就失去父親,缺乏教養(yǎng),她說的話,你勿要當真?!?/p>
“是嗎?”丘錦繡知道,這一戰(zhàn)如果她過往當特種兵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役一樣,必須打贏!
“奶奶,你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已經(jīng)變了嗎?”丘錦繡再一次提醒王貴蘭那天的事情。
王貴蘭和白素琴聽著,都感覺毛骨悚然,要說她不是鬼,那怎么可能在幾天之內(nèi)變化這么大?
還能打野豬,接鞭子,飛樹枝絕技?
二叔聽著,也覺得這事不能就這樣僵著,他走過去拉著母親說:“娘,你看,我們各人退一步,這事怎么能鬧到縣里去?!?/p>
“好,好,我們分著吃,按人頭分,這成了吧?”王貴蘭一肚子怒氣,但看著這賤蹄子,倔強得很,也只能這樣了。
這時,劉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正想答應(yīng),卻被丘錦繡拉到了身后。
“什么按人頭分,按勞分配,多勞多得,我的意見一直沒有改變。”丘錦繡大聲說到,讓全場的人都聽得到。
即便是夜里,他們的吵鬧聲還是把隔壁鄰居老林家給吵醒了。
老林拉著妻子,還穿著睡衣便到劉氏家這小土房門口往里看。
“看什么看!去去去......回去......”白素琴覺得自己丈夫窩囊,但是自己卻不能在村里丟了顏面,要是連自己顏面也丟了,還不得成全村人的笑話。
誰知老林一下子就目睹了那只大野豬,頓時興致勃勃,怎么也不肯走。
即便那二叔已經(jīng)把門口關(guān)嚴,老林和妻子還是伏在門口上去聽他們對話。
“你說按人頭分配,這怎么分,按大人分,不計算小孩?”村長直接歪曲丘錦繡的意思。
“村長,我的意思是野豬是誰捕獵的,就歸誰的,就按誰的心意來分,其他無關(guān)人等不得分食?!?/p>
“這也......太霸道了吧,你看你奶奶,如此營養(yǎng)不良的,她歲數(shù)年紀大了,難道也讓她去打野豬?”
“撲哧”一聲笑,丘錦繡確實被村長這一番謬論弄得哭笑不得。
“她營養(yǎng)不良?倒不如麻煩村長把村醫(yī)叫過來,讓村醫(yī)認真仔細看個清楚明白。”
“這......”村長面露慍色,也難怪,村長也確實知道王氏這丘家飼養(yǎng)羊群,也不算十分貧困,要說營養(yǎng)不良,也確實說不過去。
“這樣吧,我也不想為難村長,你看天色已晚,隔壁的隔壁陳氏也已經(jīng)睡熟了。”說到這里,丘錦繡故意停頓一下。
再往下說:“野豬可以分給奶奶和二房,但我有一個明確的要求?!?/p>
提到隔壁隔壁的陳氏,村長感覺到全身的毛細血管都緊張了起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跟陳氏有染的?
村長這時只想著趕緊離開這里,以免這蹄子說漏嘴。
“好,好,好,你有什么主意,盡管——說!”必須速戰(zhàn)速決!
“我要分家!”丘錦繡拿出第二張紙,這張紙并非像剛才那一張那么臟兮兮的寫得匆忙,而是一筆一劃都勾勒明細,看來是真心琢磨過才寫的。
其實,這是原主丘錦繡寫的,她很早就想過分家,但是因為性格懦弱,一直沒有提出來。
丘錦繡早早地把這分家的信揣在懷里,想著等時機成熟便提出來。
當王貴蘭提出要她下嫁給東邊的賴二時,她就想到了要分家,但是一直沒有勇氣。
直到王子康慷慨贈野豬,她才意識到,有些事,你不去努力,它是不會發(fā)生的。
想改變自己處境,必須有所行動,像野豬那樣掉餡餅的事情恐怕只有那么一件,其余就要靠自己好好爭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