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剩下一個月的時間里，我在打理林氏集團的同時，也在暗中做著交接工作。

雖然林葉交代我可以讓林夢秋感受到一些落差，慢慢適應(yīng)自己掌管公司。

但那并不是我的工作范圍。

我將工作完美交接，林夢秋接手之后有沒有能力接得住，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除了交接之外，我也在布局我接下來的一些打算。

林氏集團外貿(mào)公司的人脈和資源，都是現(xiàn)成的。

只要留住運貨資源，我也可以自己融資開一家外貿(mào)公司。

資本方不僅僅林家一家。

只要我的商業(yè)模式比別人利潤更高更完善，將會有很多人愿意投資。

“王秘，這是集團上月的審批文件，我們最大的合作方約翰建材廠提出的要求被董事長拒絕了。”

外貿(mào)線部門負責人向我匯報情況。

我不禁有些差異，“拒絕了？”

“約翰建材提出的要求似乎并不過分吧？是什么？”

接過文件，我低頭查看起來。

約翰建材提出的意見是，需要走渤海航線，那樣的話可以讓他們的供貨周期更快一些。

每個月的運輸業(yè)務(wù)量也可以更多。

打通渤海航線，本身就是林氏集團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而且運輸業(yè)務(wù)量變多，對于林氏集團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為什么要拒絕？

我想不懂。

“王秘，您看這個事情，我怎么給約翰集團那邊回復(fù)？”

遲疑片刻，我本想打電話詢問林夢秋的用意。

但想到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就離開了，就依照她的意思吧。

反正她才是真正的董事長。

“就按照文件上的說辭回復(fù)吧。”

將文件遞給負責人，我朝他點頭道。

負責人微愣，“可那樣，我們可能就要失去約翰集團的業(yè)務(wù)了。”

“并不是沒有外貿(mào)公司擁有渤海航線?！?/p>

我再次點頭，“遵照林總的意思吧?！?/p>

“嗯?！?/p>

沒有再反駁，負責人轉(zhuǎn)身離去。

我知道他很失望，但這才是他們董事長真正的決策。

......

就這樣我在辦公室一直工作到晚上。

交接的工作很雜亂，而我就是讓這些雜亂的事情變得清晰容易整理。

休息的片刻，我終于有空泡了份面。

剛吃兩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王小川，我給你十分鐘，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林夢秋暴躁的語氣從手機里炸響。

我眉頭緊皺，“你又喝酒了？”

“你管老娘？聽不懂話？”

“你現(xiàn)在只剩下九分鐘了?！?/p>

話音落下，電話被直接掛斷。

屏幕閃爍，一個定位發(fā)送到我的手機。

嘆了口氣，我將剛泡好的面倒掉，直接開車跟著導(dǎo)航前去。

位置是在市中心的一家KTV。

又是這種地方。

林夢秋每天的生活，幾乎都在各種醉生夢死，三年前差點出事也是因為喝酒。

但總是死性不改，或許這就是千金大小姐的任性吧？

十五分鐘后，我氣喘吁吁的趕到。

推開包房，富麗堂皇的大包之中，居然端坐著十多張熟悉面孔。

全是當年的大學(xué)同學(xué)。

甚至有幾個還是同我一個系的。

今天居然是同學(xué)聚會？

在我疑惑間，已經(jīng)有呼聲傳來。

“居然這么乖，真的是招手即來！”

“哈哈哈，這不是當年的王大學(xué)霸嗎？”

“說什么呢，人家不僅是學(xué)霸，還是系草呢，你難不成不知道當時有多少人追他嗎？”

“誒，王小川，坐這邊來。”

有人朝我招手，是當年同系的班長何洛書。

做人有點勢利眼，但當時對每個學(xué)期拿獎學(xué)金的我還是畢恭畢敬的。

“呵呵，他有什么資格坐著？”林夢秋的聲音很不耐煩，“給我站在旁邊?！?/p>

我微微一愣，但轉(zhuǎn)念還是答應(yīng)。

“好的林總。”

整個包間里，只有我如同服務(wù)生一般在林夢秋身旁站立。

“站后面去，礙眼！”林夢秋朝我呵斥。

“好?！蔽尹c頭應(yīng)諾。

這期間，包間里十多個人沒人敢說話。

他們的目光看向我都是充滿著怪異，有人欲言又止、有人眼神充滿了戲虐。

“當年那句話怎么說的？”何洛書開口，“學(xué)習(xí)好的都是打工的，這話用在林總這里，再適合不過了?！?/p>

何洛書的語氣有些奉承，然而林夢秋翻了個白眼。

“打工？打工我還不會要他?！?/p>

“他不過就是個賤人，死皮賴臉！”

她的話，再次讓在坐的各位同學(xué)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或許都沒想到，我在林家的地位如此之低。

何洛書又看了看我，“是的，他就是個賤人，我看他這么死皮賴臉的呆在林家，是不是喜歡你啊?！?/p>

話音落下，全場頓時開始起哄。

“喔！對對對，不然當年系草，怎么會這么不要臉對吧？”

“我看啊，就是寒門苦讀，最后想嫁入豪門吧。”

“嫁！哈哈，這個嫁字用得好。”

眾人哄堂大笑，一道道鄙夷的目光都看向我。

仿佛從我身上，他們能夠找到一些成就感一般。

我早已習(xí)慣了這種目光，但被老同學(xué)如此打量，我終究還是有些不自在。

“林總，如果沒有我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在外面等您吧?！?/p>

我躬身對林夢秋說著，態(tài)度十分卑微。

“誰說沒有你的事？！”

林夢秋白了我一眼，“給老娘滾過來！”

“喝了它！”

在桌子上，擺著三杯烈酒。

這是洋酒，都是高酒精度數(shù)。

雖然這些年我跟在林夢秋身邊，但從來沒有喝過酒。

畢竟我的酒量也并不好，但這次林夢秋卻要讓我喝。

“林總，我胃不好，您知道的?！?/p>

我繼續(xù)忍耐著性子。

周圍的同學(xué)們頓時再次哄堂大笑，“哈哈哈，果然是胃不好。”

“畢竟胃不好才能吃軟飯嘛?！?/p>

又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湊近前來，居然是當初清華的同班李諾。

當初因為一些事情，李諾和我有些不對付。

現(xiàn)在見到我這般模樣，恐怕幸災(zāi)樂禍都來不及。

“這樣，既然我們系草喜歡吃軟飯，我就再加一點戲碼?！?/p>

“一杯酒，一萬塊！”

李諾直接從錢包里面掏出一疊紅色的鈔票。

每杯酒下面，都擺放了一萬塊錢。

包間中頓時響起鼓掌聲，眾人都在阿諛奉承李諾的財力。

“喝吧，王小川。”李諾目光注視著我。

何洛書同樣臉上帶著一種不善的笑意。

而林夢秋注視著我一言不發(fā)，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

“給你三秒鐘。”

林夢秋的語氣充斥著威脅。

“我喝?！?/p>

端起一杯酒，我直接一飲而盡。

今晚，是林夢秋給我制造的恥辱之夜。

我被羞辱得體無完膚。

濃烈的酒精進入口腔，仿佛要將我淹沒。

當三杯酒下肚，我的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像是有一團團火焰在不斷燃燒。

“喲，當真不錯，這可是三杯沒有調(diào)過的烈酒?！焙温鍟湫χ?。

李諾眼神興奮，“夢秋啊，別說你養(yǎng)的狗還挺乖的?！?/p>

這錢，賞他了！

頭腦發(fā)脹間，我只感覺一疊紅色的鈔票砸在我的臉上。

如同被人抽了一巴掌，我重重摔倒在地上。

“給我爬起來?！?/p>

林夢秋聲音冷厲的命令道。

“是?！?/p>

我捂著臉，可大腦里的眩暈感始終揮散不去。

地板仿佛坑坑洼洼，變得如同棉花一般。

“對不起，我去一趟廁所?！?/p>

我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踉踉蹌蹌的起身。

推開門，我仿佛逃離。

然而，林夢秋冰冷的聲音依舊響徹，“誰允許你走了？！”

我沒有理會，因為我清楚如果再待在這里，我恐怕會直接吐出來！

胃里的燒灼感愈發(fā)濃郁，我憑借意識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終于，在洗漱臺前，我抑制不住的干嘔起來。

但什么都沒吐出。

眩暈中，我瞬間栽倒在地。

意識變得模糊，燈光發(fā)出灰蒙蒙的光暈。

“王小川？！”

一道詫異的女聲響起。

這好像是我從沒聽過的聲音，在此刻居然還有些動聽。

昏迷前最后一幕，我看到一張精致的小臉湊近。

很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小川！”

有一種力量攙扶著我，她似乎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