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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在房中四顧一圈,他望了眼圍床上的蕭令月,聽她呼吸平穩(wěn),走到五蝠大柜前扣住鎖頭微微一摁,那鎖便毫發(fā)無損又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打開了。
拉開柜門,他看一眼內中的襦裙襖衫,正想打開里頭的一個木匣,驟然聽得身后傳來一聲質問:“容公子看著儀表堂堂,沒想到還有做賊的癖好?”
容夷轉身,黑夜里他鳳眼與蕭令月一雙桃花眼眸相對。那眼眸黑白分明,內中有溫婉卻也有星火灼灼,好看得叫人心上一緊。
輕輕一愣,容夷靠在柜門上,緩緩一笑:“火場一見,心里好像種了個小喬,實在是輾轉難眠,不得不出此下策。小喬莫慌,周公瑾也是正經人。”
上下端量他一會兒,蕭令月坐起來,將綃紗帳掛到床頭的金鉤上,笑道:“人人說容公子紈绔,我看不像?!?/p>
點了燭火。蕭令月在桌邊給他沏了杯茶,笑吟吟地開門見山:“公子是來找鑰匙的吧?”
夜半入室,若真是要來看人,他第一時間便會來掀她的帳子,何故跑到柜子里東翻西翻。
只是照她前世所知,鑰匙這事分明只有皇家與蕭家部分人知曉......
她言語昭明,一點也不像下面報上來的“全然不知”。
容夷眉目一頓,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紈绔氣,坐到桌邊。鳳眸凝視著蕭令月,認真的模樣,十分惑人。
“小喬?!彼曇羧彡?,“你知道‘鑰匙’?”
蕭令月并不上當,噙著笑迎上他漂亮的眼,“母親留的東西,我怎么不知?”
瞧他眼中劃過什么,蕭令月回身坐好,心里的打算浮上來:“與公子做個交易如何?”
容夷本有些怔,她這一聲落在耳畔,倒是叫回了他丟的三魂七魄。
看著蕭令月,容夷也不急著應,只反問:“你知道鑰匙在哪兒?”
聽出他在試探她,蕭令月也不老實,笑答道:“不知道?!?/p>
頓一頓,“但母親定然留了線索,若是公子幫我個忙,我便替公子找鑰匙?!?/p>
只說了找,卻不保證找不找得到,這樣的語言陷阱,容夷不知聽過多少次。聞言便笑:“若是被別人找到在先,那我不是吃了啞巴虧?”
見他又試探,蕭令月摩挲杯沿的指尖一頓,依然是笑:“那便看公子敢不敢賭了。”
容夷來找鑰匙,那說到底就是為了傳國玉璽。不論他這般是為自己還是別人,都證明了他是個十分有野心的人物。
她前世十多年辛苦輔佐云修凌稱帝走上后位,接觸的人里便多的是這樣的人,與容夷打交道......他兇猛如虎,她卻也兔有三窟。
室中霎時靜默。
容夷注視她,不一會兒勾起唇梢:“你要我?guī)褪裁疵???/p>
說到這份上,打不打賭對他來說已不重要。蕭令月如此執(zhí)著于要他幫忙,反而讓他對幫忙的內容生出了不少好奇之心。
聽他答應,蕭令月眨了眨眼,竟連內容都不問就應了?
驚奇少頃,她撫了撫杯身,道:“現下還不必......因為那樣東西也不在我手中。容公子過幾日來,我再給你如何?”末了補一句,“白日里走正門來?!?/p>
是可以正大光明交給他的東西......容夷看她一陣,將柜子鎖頭放在桌上,長身而起:“那我過幾日再來?!?/p>
攀住窗沿,容夷忽然回首,深深望她一眼,“小喬,可莫要對我動不該動的心思,否則,你便只能把自己賠給我了。”
他來得快去得更快。
蕭令月坐在桌邊,細細琢磨著他那句話啜茶,臉面一點點紅了起來,嘀咕道:“真是個不要臉的?!?/p>
那日之后又過去八、九日,除了盧姨娘一頓吵鬧之外,還算是安寧。
坐在繡架前,蕭令月迎著光將紅線穿進針眼,便聽得一陣利落的腳步聲。
“妹妹原在這兒呢?!笔捛逑獜脑和庾哌M來,踏上臺階的時候發(fā)現自己擋了蕭令月的光線,忙移一步側開身子。
“前頭太子同容公子出去射獵,路過時進了府,說是擔心你傷勢,讓我來喚你......這是,牡丹同鳳凰?”說著眼睛落到了蕭令月的繡圖上。
蕭令月將線穿上,聞言目光閃了閃,索求夸贊似的笑道:“鳳從牡丹出,好看吧?”
蕭清溪連連頷首,眼睛似被栩栩如生的繡圖吸引,一分都移不開。她伸手撫了撫火紅的牡丹,疑惑道:“這是什么線?這樣硬。”
蕭令月把針扎在繡圖一角,輕聲笑了笑:“是裹了朱砂漿的銀線。二姐姐可不要使勁,使勁大了被汗?jié)B進里頭,怕是要脫色的?!?/p>
蕭清溪忙收了手,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她的繡圖前兩日被新來做事的牛媽媽不慎弄壞,她這幾日忙著修補卻一直補不好,焦頭爛額不已......
盯著蕭令月的鳳出牡丹圖,蕭清溪唇邊笑意漸深。
她怎么忘了,蕭令月也在繡屏風呢?
心思涌起,蕭令月看著蕭清溪,心中對她的貪婪算計洞若觀火。
過了一陣,蕭清溪回了神,見蕭令月望著她,她心虛一晃,面目上仍是溫柔的模樣。
“你這畫實在逼真,瞧我都看入迷了?!辈粍勇暽劓倘粻看?,蕭清溪拉過蕭令月的手,“我們去見容公子吧,一會兒祖母等急了,又要被責罵了?!?/p>
蕭令月假裝看不到她的古怪,一邊笑嘻嘻地握著她的手在空中搖了搖,一邊從繡架后走出來,自賣自夸地晃晃腦袋:“是吧?真好看。”
“你呀......”
一路演著姐妹情深的戲碼,蕭令月與她一同到了前堂。
見著太子和容夷,蕭令月與二人禮數周到的說了會兒話,后頭容夷邀她一同游獵,她心里想著推辭推辭再答應,老太君便忙不迭地應了下來,還要她帶上蕭清溪和蕭煜喜幾個姐妹。
她原對老太君這般態(tài)度有些奇怪,收拾好東西出門一瞧,五六個公子哥兒隨行,蕭令月還能不明白?
眼看蕭煜喜和蕭清溪一路同幾位公子哥敘話嬉笑,蕭令月駕馬在太子與容夷中間,時不時抬笑回答二人幾句,心里卻對太子主動尋她說話深感驚異。
北因子民皆好射獵,蕭家和皇族也不例外。
蕭令月曾經在這些東西上極不成器,但出嫁后惡補了一頓,不說精通,也能拿個合格。與眾人一同射了幾只兔子,蕭令月記著繡圖的事,不愿拉弓傷了手感,便尋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游獵不會遇到什么兇猛動物。
蕭令月坐下后,隨行廚子便利落的生火,拿了山雞野兔去剝皮拔毛。
其他人還在玩著,她坐在河邊看游魚,不多時身旁就坐了個人。
“你說過幾日將東西給我......”容夷張口,話沒說完就被蕭令月捂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