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記得呀，先生相當(dāng)于我的再生父母，我豈能忘記她?！?/p>

裴煙邊忙邊說，“小姐常叫她卓先生，我偶爾看見先生的書上寫著卓千南，只不過戰(zhàn)亂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先生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在那場戰(zhàn)亂中活下來，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

裴煙手腳麻利地洗菜、切菜，絲毫不顧及蘇頌的打量，她說得是實話，蘇頌愛查就查，她可不怕。

原主伺候的主家確實有個先生叫卓千南，但大禍來臨，大家四散逃走，原主縮著身子藏在主家倒夜香的地方，親眼看著卓先生被刺死。

蘇頌盯著裴煙，思考著她這話的真實性。

裴煙把肉放到鍋里煮，蘇頌還沒有走，她也不管他在想什么，賺錢要緊。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不成他還真的會想到她是異世的一縷孤魂野鬼附在原主身上了。

“裴煙?！碧K頌猶豫良久，決定賭一把，反正裴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

“給你個賺錢的機(jī)會要不要？”

這個想法在前天晚上看到他爹就著鹵菜下酒時就成型了。

裴煙看向蘇頌，感覺他的腦門上寫著一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我有個同窗好友，他家里有個酒坊，你可以把鹵菜放在他的酒坊寄賣?！?/p>

裴煙有點兒興趣，“不需要給攤位費(fèi)？”

“嗯，不需要?！?/p>

裴煙有些懷疑，問話時也帶著試探的意思，“哥哥跟你那位同窗關(guān)系可真好，這都能做主?！?/p>

蘇頌抬眸，四目相撞，他的眼神平靜幽深，直勾勾地盯著裴煙沒說話，裴煙率先抵不住移開視線。

“這家酒坊是我跟他一起開的?！?/p>

裴煙：“？？”

這是解釋？

不過也有跡可循，爹娘除了種地也沒有額外的收入，養(yǎng)著一個讀書人日子過得還挺寬裕，要是蘇頌在外有產(chǎn)業(yè)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跟蘇頌談好，兩個人擬好契約，蘇頌?zāi)萌タh衙蓋章備案，裴煙留在家里準(zhǔn)備鹵味。

從縣衙出來，蘇頌徑直去了酒坊。

向奈大擺著雙腿，隨意地癱在椅子上，桌前放著算盤和賬本，聽到來人的動靜也只是微微地掀了掀眼皮，“喲，這是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蘇頌毫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找了個位置坐下，撫平膝頭上的褶皺，拿過賬本翻了翻。

向奈撇撇嘴，“我都快要翻出花來了，賬上還是只有那么多錢?！?/p>

“那你最近在干什么？”蘇頌平靜無波的眸子看著向奈。

要是裴煙在，她就知道蘇頌的眼神攻擊真的是無差別掃射，誰都逃不過。

向奈一噎，一時判斷不出他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

蘇頌盯著向奈，語氣無波無瀾，但說出來的話讓人心梗，“從三個月前利潤就一直在下降，這個月只能維持平衡，下個月是不是得賠本賣了？”

“城南新開了一家酒坊，價錢比我們的便宜許多，我們要是跟他們一樣的價格，那這個月就可以關(guān)門了?！?/p>

向奈最近也快要愁禿了頭，他還打發(fā)人去買過對家的酒，味道確實沒的說，但價格就是比他們的便宜。

同樣的味道，大家自然會選擇價格低的。

“負(fù)責(zé)釀酒的師傅們怎么說？”

“他們最近一直泡在酒坊，天天對著對家的酒，但什么都沒看出來，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辦法節(jié)約成本的?！?/p>

“工錢不是白發(fā)的，干不了就走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