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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這罵街的語氣也不知道是誰教的,最初認識于文秀,是在叔叔第一次把她帶回家住了兩天后,初次見面,她裝的人畜無害,對安向柔好的沒話說,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兩人還是先上車后買票的那種類型,那時候安光威已經(jīng)是六歲的人了。
聽叔叔介紹她的家境也是頗為可憐,父親死得早,就靠母親一人將她拉扯大。
當然,做這些鋪墊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讓奶奶家這邊多出一些彩禮,那時候奶奶還是家里能做主的,身子骨也沒這么弱。
看著自家兒子被于文秀迷的暈頭轉(zhuǎn)向的已經(jīng)走不動道了,那個看起來不太機靈的男孩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牙一咬,將壓箱底的錢一股腦拿了出來,給叔叔娶回來了一個禍害。
想想當時于文秀對自己那副親熱勁,安向柔止不住的惡心,她沒直接回到那個時候,要是真的回到那個時候了,非得指著她的鼻子大罵賤人,死活也要阻止他們在一起。
當然,現(xiàn)在叔叔對于文秀有些唯命是從也是出于那是年少不懂事,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還沒能好好的給她一個名分的愧疚。
每每兩人吵架,于文秀總是勝于叔叔一籌,也就是因為于文秀總是將這事搬出來壓人。
這也就能欺負欺負老實人,放在那種年代,于文秀的這種行為就是不檢點,是蕩婦的標準,是要被千夫指的,畢竟她要是不情愿,叔叔怎么能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呢?
奶奶太善良,叔叔太老實,自己的爸媽又是不太喜歡管閑事的,這婚事落成,多少有些悲劇。
想到這,安向柔冷冷說了一句,“你從進安家門那天開始,有做過什么有教養(yǎng)的事嗎?!”
這可是于文秀的逆鱗,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這今天,新仇舊恨她還真的是想好好的結(jié)算結(jié)算了。
于文秀果然中計,“你這死丫頭,瞎說什么呢!”
只要肯說著自己的思路來,該讓她閉嘴的,安向柔可不會漏下一個,“我瞎說?按照你現(xiàn)在的浪蕩性子,我到有些懷疑,我那個所謂的表哥到底是不是我們安家的血脈了!”
這話說出來,于文秀是徹底惱怒了,對于這一點,安向柔有些尷尬——估計還真是冤枉了她。
但是偷情的事實的坐得牢牢的,安向柔懶得和她繼續(xù)扯,“在你罵我是死丫頭的時候,勞駕你先想想你家那死孩子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破事,偷盜,栽贓,按照他現(xiàn)在的年紀,進少管所還是會被人好好招待的?!?/p>
這話讓于文秀成功沒了聲音,她二話不說,直接走過來將安向柔從凳子上拽起來,恰巧叔叔回來拿東西,看到兩人這一幕,忍不住皺起眉頭。
“文秀!你這干什么呢?小柔還是孩子,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怎么動手了!”
這時機掐的正好,安向柔收拾家務(wù)的時候看到桌上的鑰匙的時候就知道叔叔到了車間里后肯定會回來。
這是他車間辦公室的鑰匙,因為之前有工人手腳不干凈偷了他辦公室的錢,往后他直接將一整扇門給換了,防盜的,鑰匙全放家里,常用的這兩把是貼身攜帶的,估計是昨晚回來的太急,往后就忘了拿了。
也是估摸著這時間,看著叔叔應(yīng)該在返程的路上了,安向柔才和于文秀斗起嘴來。
“你是不知道你這好侄女說了什么好話!我差點要被氣死!她居然說小威偷了那五百塊錢,小小年紀還學(xué)會誣陷了!”于文秀說著,抬手一巴掌就要落在安向柔的臉上,但是聲音和疼痛卻延遲了許久。
睜開眼,叔叔臉色陰沉的將于文秀的手截住了,在空中僵持著,一時之間,空氣似乎凝固下來。
“叔叔我沒說謊,錢是表哥拿的,你們可以直接去問他,或者我可以和他方面對質(zhì)!”趁著這個空檔,安向柔阻斷話頭,直接將矛頭轉(zhuǎn)向了安光威,只要能讓面前的兩人進安光威的房間,她有足夠的把握能讓該出現(xiàn)的東西出現(xiàn)。
頹然松開于文秀的手腕,叔叔蹲下身來,有些無奈的摸著安向柔的腦袋,“小柔,叔叔是相信你,但是這件事對于我們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你表哥那里,我自己去和他說,你只要告訴我,那錢你是真的沒拿對吧!”
最后也沒用疑問語氣,而是肯定,其中的信任著實讓人感動。
安向柔也明白作為一個父親,自家兒子不爭氣還做出這種事情,叔叔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除了點頭,也就再沒有其他的作為了,她相信叔叔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很久以后想起那天,安向柔才猛然發(fā)現(xiàn),似乎前世就沒見到過叔叔如此決絕的一面,是因為自己做的事情太逼人了嗎?
以至于后來很久很久,叔叔看著自己,總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那天下午,叔叔在安光威的房間里待了一整個下午,沒去上班,也沒有出來過,有時聽到安光威的哭聲,但是沒有聽到叔叔有責備或者是打罵的聲音傳出來。
于文秀在門外急得直接哭了,幾次看向安向柔的目光都充滿了敵意,不過好在也就是看看,沒像之前跟個瘋子一樣撲過來就拉著她打。
看著于文秀這幅模樣,安向柔忽然就對她了然起來,再惡毒的女人,對于自己的孩子,總歸是真心的,母愛泛濫嘛,誰都會有的。
吃晚飯的時候,安光威的眼角還是紅紅的,錢的下落出來了沒,叔叔沒有公布,但是自那以后于文秀再也沒有在她的面前說過這件事,仿佛它不曾發(fā)生,不曾存在。
難得的和睦,讓整個家里都溫暖了不少,奶奶晚上睡前,還樂呵呵的說,“你嬸嬸轉(zhuǎn)性子了,看來咱們以后也不會難么難受了,小柔啊,還是你懂事,跟著奶奶這么久都讓你吃苦了。”
安向柔只是往奶奶的懷里鉆鉆,淡淡的風油精氣味侵入鼻息,年紀大的人容易迷糊,身上總要備上一些刺激性的藥物來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