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才拿起茶杯就砸了過去，凌軒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翠兒，你先出去?！?/p>

云秀才倒上一盞茶，“凌軒，你要再跟我借銀子，我真要把你宰了?！?/p>

“秀才叔，天氣燥熱，您試試這個?！?/p>

凌軒遞上一碗冰沙，云秀才愣了一下，隨后接過品嘗。

“這大夏天的，哪來的冰？”

“自己做的。”

聽到這話，云秀才頓時眼前一亮：“你這家伙竟還懂這些，有意思，有意思。這冰你若是能大量造出來，以后就提供給我，我少不了你好處?！?/p>

云秀才雖是讀書人，但做生意這么多年，自然也練就出商業(yè)嗅覺。

“我有法子能以極低的成本，源源不斷地造出冰來。”

凌軒微微一笑：“咱們南方就是冬天也見不著冰塊，這玩意在夏天能掙多少銀子，您心里有數(shù)。明人不說暗話，我將制冰配方以五十兩銀子價格賣您，三十兩還債，二十兩養(yǎng)妻女?！?/p>

“五十兩？”

云秀才竟是驚得一口茶水吐了出來：“凌軒，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咱北川縣尋常的農(nóng)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拋開吃穿用度攢下一兩銀子都難。你一開口就是五十兩？做你的白日大夢去！”

“那三十兩，我把債還了！”

生意人都喜歡討價還價，凌軒也早有預(yù)料。

“凌軒，不是秀才叔壓價狠，是這年頭生意不好做。你看我這又開茶館又開商鋪的，忙活一年也就只能剩幾兩銀子，實在是掙不著錢??！這樣吧，叔咬咬牙，五兩銀子把你這配方收了！”

“五兩？！”

凌軒整個人都驚呆了，“秀才叔，先不說您能靠冰賺多少錢，您就是到外地的時候把這配方賣了，也能掙大把銀子??！”

“萬一別人也研究出這配方咋整？就你凌軒腦子聰明??？凌軒，這些年我可沒少幫襯你，五兩銀子，配方給我！”

云秀才強(qiáng)壓住對配方的渴求，厲聲道。

“秀才叔，我知道您沒少幫我，但我現(xiàn)在缺錢。三十兩銀子，一分不能少?！?/p>

凌軒說罷，便起身要走。

“你…”

云秀才一臉痛苦，他十分渴望配方，但斤斤計較的他也實在舍不得三十兩銀子。

直到凌軒出門，云秀才都沒有改口。

“媽的，扣死了，果然是無奸不商?！?/p>

凌軒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得靠自己才行?！?/p>

回到家，凌軒先制作冰沙，隨后摘下院子里的枇杷，搗成果醬。

等到冰沙與果醬都制作好了，凌軒便挑到街上叫賣。

“枇杷冰沙，祛暑解渴，好吃不貴！”

在身處南方的北川縣，冰塊這玩意可稀罕得很，一時間吸引了無數(shù)路過的行人。

“喲，這不是凌家的敗家子嗎？混不下去出來擺攤了？”

“你這家伙倒是有點本事，大夏天的竟是弄出冰來。小子，這一碗多少錢？”

眾人紛紛圍了上來。

凌軒早已算過一碗冰沙的成本是二文，說出了他想賣的價格：“一碗十文！”

“十文？你他娘怎么不去搶？”

“十文我能買一筐子菜，夠我家吃上兩三天了！”

十文的價格頓時勸退了不少人，但還是有個身著華服的公子哥，拿出十文品嘗冰的味道。

“唔…爽快，爽快?！?/p>

一碗冰沙下肚，冰沙的冰寒與涼爽在口中綻放，枇杷也在冰的加持下變得格外清甜可口。

“好吃，再來一碗！”

公子哥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也驚呆了在場眾人。

這可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什么好東西沒吃過？

看來凌軒這所謂的冰沙，真配得上十文錢！

“給我也來一碗吧?！?/p>

大炎雖然窮人居多，但有錢人總歸是有的，很快，周遭有點條件的，都來買上一碗。

看著在現(xiàn)代再普通不過的冰沙，在大炎老百姓眼里卻如同瓊漿玉露，凌軒忍不住搖了搖頭，

無論從任何維度，現(xiàn)代對古代都是降維打擊！

一個時辰后，凌軒用完了所有原料，賣出了二十多碗，足足掙了二百文。

感受著銅錢的分量，凌軒不禁樂開了花。

雖然相比三十兩銀子這些錢不過杯水車薪，但這份成績足夠和云秀才討價還價了。

就在凌軒收完攤準(zhǔn)備回家的時候，王大嘴帶著幾個狗腿子走了過來。

“凌家公子真是好本事啊，冰這東西就是我都少見?！?/p>

王大嘴整日帶著一幫狗腿子閑逛，估摸是發(fā)現(xiàn)這玩意能掙錢，就像是聞到屎味的狗一樣湊了過來。

凌軒對王大嘴可沒好臉色，扭頭就要走。

“別急著走啊，凌軒，正好你現(xiàn)在缺錢，不妨將冰的配方賣給我抵債！”

王大嘴冷笑道。

“抵債？行啊，這配方給你，三十兩銀子就抵了吧?！?/p>

這個結(jié)果，凌軒倒是可以接受。

“你丫胃口不小啊，一個破配方就準(zhǔn)備賣我三十兩？三兩，我最多出這個價?！?/p>

得，這家伙比云秀才還扣。

凌軒懶得搭理，轉(zhuǎn)身就走。

“凌軒，你走了可別后悔，冰這玩意有什么稀罕的，等我研究出來了，你一文錢都別想拿到！”

看著凌軒遠(yuǎn)去的背影，王大嘴暴跳如雷。

“嘴爺，咱就這么放凌軒走了？不說這冰能給咱掙多少錢，就是咱自己享用也好??！”

狗腿子在旁勸道。

“我做事要你教？”

王大嘴踹了他一腳，使勁搖著扇子想驅(qū)散炎熱，滿腦子都是冰沙。

“冰沙這么掙錢，這家伙回家肯定是要繼續(xù)造冰，他不把配方給我，我偷師學(xué)藝還不行么？”

說罷，王大嘴就悄悄地跟上了凌軒。

回到家后，就如王大嘴所說，凌軒的確開始了制冰。

只見凌軒準(zhǔn)備好了兩個都裝滿了水的盆子，小盆子放在大盆子里，隨后將硝石丟進(jìn)大盆子里并不斷攪拌。

但做完這一切，凌軒卻沒有加工枇杷，而是出了門。

“哈哈！凌軒走了，嘴爺，還得是您??！”

躲在暗處的王大嘴幾人，目送凌軒走遠(yuǎn)以后，就走進(jìn)了院子里。

硝石吸收熱量，小盆中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溫度，逐漸凝聚成冰。

“發(fā)了，發(fā)了，哈哈！”

捧起一手冰沙送進(jìn)嘴里，那股冰涼讓王大嘴笑開了花。

“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還能造冰?！?/p>

一旁的袋子里裝著白色的粉末，王大嘴知道這正是制冰的神器，吩咐狗腿子帶上硝石就大搖大擺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