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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從徐家往焦夏村而去的路上,天色已經(jīng)完全變成黑色了。
夏舒舒絞盡腦汁試圖撬開了周淼的嘴巴,奈何小姑娘傷得及重,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
哪怕最后累得明顯走不動了,也不愿開口說一句話。夏舒舒倒是愿意抱她,周淼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躲得飛快。
夏舒舒無可奈何,只能放慢腳步走在了周淼身后,因為天色太暗,她怕周淼會摔倒,注意力也全在她身上,以至于走了好半天她才想起:周凌越哪里來的火把?
明明他來時兩手空空的???
想想她也了然了,必然是暗衛(wèi)趁她不注意時遞來的。
作為一名求生欲極強的炮灰,她自覺的沒有問出這等讓人尷尬的問題。
她不問,周凌越更加不會主動去提。
直到母女倆同他的距離約拉越遠,周凌越這才舍得停下腳步看向二人。
夏舒舒也不敢催,但怕周凌越不高興,她一急就想直接抱周淼,困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幾乎跳了起來。
不遠處的周凌越抿緊了雙唇,等到擰巴的母女走到跟前,他忽然將火把遞到了夏舒舒跟前,后者被他嚇得一愣,這是幾個意思?
見她半天都沒有動,周凌越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夏舒舒后知后覺,這是要她拿?
她伸手接過,周凌越也沒有一句多余的話,彎腰朝周淼伸出了手。
沒有被娘疼,也沒有被爹愛過的小丫頭受寵若驚,周凌越卻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長臂一攔便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小姑娘戰(zhàn)戰(zhàn)兢兢,僵著身體,想靠向他的肩又不太敢。
周凌越雖然不像原主那般虐待他們,但也沒甚親近過,猛地抱她,周淼在欣喜之余更多的是害怕。
難得他發(fā)散父愛,夏舒舒打趣地笑道:“淼淼別這么緊張,抱緊爹爹的脖子呀。”
爹爹......
周凌越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他從來沒聽周淼用這等撒嬌的方式叫過他,更沒有聽過夏舒舒用這樣語氣說話。
調(diào)皮中帶著一絲親近。
他和她的關(guān)系從來都算不上親近。
若非被人設(shè)計陷害,他這輩子都不會同夏舒舒這種女人產(chǎn)生一點交集,更不會跟她生出這一對兒女。
周淼受了她的鼓舞,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住了周凌越的脖子。
沒有被拒絕!
小姑娘喜露于表,連帶看夏舒舒的眼神都放松了幾分。
雖然周凌越這一路都沒有說話,但因有他在,夏舒舒倒是安全感滿滿,除了......周凌越走得太快,為了追上他,她累得夠嗆外,她沒有什么好抱怨的。
回到焦夏村的時候,夜已經(jīng)很深了。
村里一盞燈光都沒有。
也正因為如此,天上閃爍的繁星就顯得尤其明顯和彌足珍貴。
要知道她生活的現(xiàn)代,因為光污染,已經(jīng)很少能見到這般漂亮的星空了。
夏舒舒仰著頭心生感慨,燦爛的星空讓她短暫地忘記自己穿書的困境,只歡歡喜喜地想要與同伴分享自己的喜悅。
“吱吱,你看,好多星星!好漂亮!”
父女倆同款皺眉偏頭。
周淼:吱吱是哪個小姑娘?娘親這么喜歡她?
周凌越:星星?漂亮?她還有這等欣賞能力?
這話剛說完,夏舒舒也一愣,吱吱已經(jīng)不在了,確切的說是她已經(jīng)不在那個世界了。
吱吱,爸爸媽媽身邊都沒有她了。
一想到這兒,后知后覺的難過還是席卷而來,她收了手,垂了眉,沒了再分享的心,更失去了賞星的能力。
周凌越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方才不還興致勃勃地邀他看星星?這會兒又低眉垂目做甚?真是個善變的女人。
原本就沉默的氣氛因為她的情緒顯得更加靜謐了。
周淼緊緊地抱著周凌越的脖子,垂著腦袋偷偷看夏舒舒的表情。
果然還是那個喜怒無常的娘親,好可怕!
三人在沉默中走向了周家的籬笆門口。
周焱不會點燈,也不敢點燈,猶記得從前點過一次,被原主拿竹條打出了幾條青痕,那之后他就不敢再碰油燈了。
但周淼沒有被找回來,他也不敢去睡,只能搬出小凳子,借著月光坐在了門口。
畢竟才五歲的小孩兒,哪里扛得住睡意來襲。
三人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周焱靠著竹籬笆睡得正香,細嫩的皮膚被盯出了幾個包也沒有醒。
夏舒舒舉著火把湊近,仔細看了看他熟睡的小臉,秀氣的鼻頭上長著一顆碩大的紅疙瘩,她一面心疼,又一面覺得他撅嘴睡覺的樣子有些可愛,忍不住伸手想要捏他的鼻子。
但手還沒有湊近,警惕性及高的周淼就睜開了眼睛。
對上夏舒舒的雙目時,他先是嚇一跳,隨即才崩出恨意,“你怎么回來了!淼淼呢!”
夏舒舒怕他把自己折騰得摔倒,連忙伸手扶住了他,“別激動,淼淼回來了?!?/p>
周焱歪著身子險些倒下,這也讓他順利地看到被周凌越抱在懷里的周淼,小姑娘對上他的目光也是鼻頭一酸,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哥,淼淼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話間她也掙扎著從周凌越的懷里跳了下來,后者不動聲色地將了她放低了些,兄妹倆這才順利地抱在了一起。
對周淼來說,這世上最親最愛的便只有哥哥了。
他們自娘胎起便相依為命,這么多年從未分開過,一想到永遠見不到哥哥,周淼忍不住要哭。
周焱自然是擔心她的,但見到妹妹如此傷心,他既是哥哥又是男子漢,這個時候自然更應(yīng)該承擔安撫的責任。
于是他學著大人的模樣,一手抱著周淼,一手輕拍著她的背,“淼淼別怕,以后哥哥再也不會讓壞人將你帶走了!”
說到壞人二字的時候,他還咬牙切齒地瞪了夏舒舒一眼。
被瞪的人聳肩無奈,沒辦法,原主造的孽,只能讓她來承擔了。
兄妹倆抱頭痛哭之際,沉默許久的周凌越卻意外地開了口,“夏舒舒,既然你說淼淼是被你娘偷賣的,現(xiàn)在人找回來了,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沒有做完呢?”
難為他說出這么長的句子。
夏舒舒抿著唇,“明天我就回夏家去一趟。”
從今往后,夏家也就只是夏家罷了。
那里從來不是原主的娘家,更不是她夏舒舒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