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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可能。官府早派人去查過了,落河在前,縱火在后,兩件事情時間都對不上,別瞎想了?!?/p>
惡意縱火,失足落水......死了,全都死了。
她的孩子,她的丫環(huán),全都死了。
謝錦姝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膝蓋一軟,差一點(diǎn)就要直直跪下去,幸而翠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小姐,您怎么了?”
謝錦姝恍若未聞,眼前浮現(xiàn)出了她剛出生的孩子在熊熊烈火中哭泣,漸至被吞沒的場景......申家,申家......她緊咬著下唇,腦海中一一閃過那些人可憎的面孔,眼底那一片血腥的紅,是被逼至絕境的顏色。
她一定要讓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楦冻龃鷥r!
“小姐,您怎么了?”翠微又問了一次。
“沒,沒事。”謝錦姝一開口,連舌根都在顫抖。她竭盡了所有的力氣,才維持住了表面的冷靜,可有些東西卻是她掩蓋不住的。
譬如她蒼白的臉色和隱隱發(fā)抖的手腕。
“小姐,公子還在那等我們,我們快過去吧?!?/p>
“嗯?!敝x錦姝緩緩轉(zhuǎn)過身,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拿著羊肉餅的少年身上。
少年眼中帶著溫和的笑,還有一絲不解,她下意識扯了扯嘴角,也想同他笑笑,告訴他自己沒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笑不出來。
上了馬車后,車門一關(guān),謝錦姝就拿著羊肉餅埋頭開吃,一言不發(fā)的。
車廂把吵鬧都隔絕在了外頭,宋徇轉(zhuǎn)著手里的佛珠,看見謝錦姝吃個餅把小臉都埋進(jìn)去了,狼吞虎咽的,一口半個大餅,兩腮幫子鼓得老高還不停下來,柔聲提醒道:“吃慢些,又沒人和你搶?!?/p>
謝錦姝仍舊吃得很急,頭埋得低低的,把眼睛瞪得老大老紅,硬撐著不讓淚水落下來。
可車廂就這么點(diǎn)地方,她掩飾得再好,宋徇也很難不察覺到她的異常。
他手里的珠串停住了,面露苦色。
許是處于愧疚,他抬眼望著搖晃的車廂頂,猶豫了很久,到最后也沒把關(guān)心的話說出口。
就這么沉默著到了提督府外,馬車一停,謝錦姝啞著嗓子和太子道了聲謝,推開車門跳下馬車就往府中跑去,留下幾個不知所措的侍從站在馬車旁面面相覷。
“小姐這又是怎么了?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笔亻T的小火者剛放下腳蹬,小姐就如一陣龍卷風(fēng)般了沖出來,險些把他撞翻在地。
他發(fā)著牢騷,余驚還未定,馬車上又下來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答了他的問題。
“快去稟告你們督主,你家姑娘在宴會上碰見不該見的人了?!?/p>
小火者順著肩上的手望向月色下那張蒼白的臉,心口一震,說話都結(jié)巴了。
“太,太子殿下?!?/p>
他頭一次得見太子尊顏,被對方皺起眉頭一瞥,就摔了個屁股蹲。
宋徇看了眼怔忪的小火者,想了想,搖頭道:“罷了,這事畢竟有我的一份責(zé)任在,還是我親自去說吧?!?/p>
小火者來不及多想,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連屁股上的灰也沒拍,便躬著身把自己的細(xì)胳膊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