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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礙事兒的,真不礙事兒?!?/p>
宋蕓可憐兮兮地望著鄧念珍,“別讓我娘知道,她那雙眼都快哭瞎了?!?/p>
鄧念珍哼了聲,出去不久,拿了藥酒回來,“躺好,我先給你揉一揉,明早我回家拿我爹的藥給你涂上。”
宋蕓聽話地?cái)傊帜_,鄧念珍見她一臉輕松,手上故意重了些。
“你倒是能藏事兒,一句話都不透給我,這么大的事兒,你就沒想過萬一——”
“念珍姐,那位夏大人中正有節(jié),他會(huì)秉公辦案的。”
宋蕓之所以讓麥穗去襄州告狀,除了侍御史有彈劾地方官吏的職權(quán)外,就是看重夏沛這個(gè)人。
前世齊王逼宮,有官員勸陛下禪位。
夏沛奪金吾衛(wèi)佩刀而殺之,說自古至今,未有下跪之人主,只有敗寇與狗熊才向敵人下跪。
忠君愛民四個(gè)字,夏沛無愧于心。
齊王聽聞此事,成事后命人將夏沛剝皮剜心,以恫嚇臣子。
宋蕓信夏沛,只是沒預(yù)料到宋愷的反應(yīng)會(huì)那么快,下手會(huì)這么黑。
不過荊州距慶州千里遠(yuǎn),來回要月余,宋蕓要的就是這個(gè)時(shí)間,她要到了,其他的暫時(shí)就沒那么重要了。
宋蕓渾身輕松,她母親卻愁容滿面。
正房里,高秀竹將二女兒哄睡,拿了針線筐在燈下忙活。
可那針捏在指間半天沒動(dòng),一泡眼淚在光影里亮閃閃的。
“嘭”地一聲,房門陡然被人踹開。
高秀竹嚇得驚悸不安,扭頭正對(duì)上滿臉怒氣的宋愷。
她駭?shù)弥讣獍l(fā)抖,怯生生地喊了聲“老爺”。
宋愷闊步上前,抬手直接抽了她一個(gè)耳光。
“賤人,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高秀竹被打得耳鳴,一時(shí)什么都聽不到,身子撞在案角,腰痛得發(fā)麻。
“明日就叫那小賤人把狀子撤了,我若有事,你當(dāng)你們趙家還能活?”
宋愷沒聽到高秀竹的回應(yīng),臉上的肉微微顫動(dòng),以為她存心忤逆,彎腰揪住她的秀發(fā)。
“想擺脫我?白日做夢(mèng)!當(dāng)初你們像狗皮膏藥貼上來,這輩子就得供著老子,叫你們送些金銀算便宜你們,你們的賤命都是老子保下的!”
此刻的宋愷,與官場(chǎng)上那個(gè)笑面迎人的司法參軍,判若兩人。
宋蕓和鄧念珍隱約聽到正房的動(dòng)靜,相攜出了西廂房。
宋蕓落在后面,返身取了慣用的軟弓和箭袋。
正房外的丫鬟婆子亂做一團(tuán)。
宋蕓伸手拽住錢媽媽,低聲吩咐她把下人都散出去,守好院子。
張弓搭箭,宋蕓邁進(jìn)正房,掃視一圈兒見無人,連忙往臥房走,接著就看到了母親匍匐在地,被人抓著長(zhǎng)發(fā)。
氣血上涌,宋蕓根本不管這人到底是誰,箭離弦,直直射向那人后腦勺。
那人似覺察了,微一偏頭,箭簇擦著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他怒不可遏地回頭,見是宋蕓,罵道:“孽障,你敢弒父!”
宋蕓毫不遲疑,從箭袋中又取出一支箭,再次張弓。
“有賊入宅,我來擒賊,何謂弒父!”
“你敢!”
宋愷知道這個(gè)女兒有幾分膽色,但他不信她真敢。
宋蕓沒回話,松手,箭離弦,這次瞄準(zhǔn)了他的左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