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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平雅是氣的失態(tài)了,她絕不能接受自己輸給秦端端,連皇帝臉面都要不顧了。
皇帝臉色更不好看了,他幫自己女兒遮掩,她還上趕著要出丑。
國師天算子呵呵一笑,撫摸著長長胡須:“也好,郡主這首詩是該讓大家都看看。如此佳作,應(yīng)該廣為傳唱?!?/p>
皇帝悶聲道:“把公主和郡主的詩作傳給各位看看。”
宮人頓時拿過詩作展示。
一張是秀麗的簪花小楷,一張是歪歪扭扭的狗爬字。
有些人還沒仔細(xì)看,就轟然大笑。
“這是秦端端寫的?你看她那字,太可笑了,丑的出奇!”
“我真不敢相信,一個世家小姐,寫字這么難看?!?/p>
“她怎么有臉參加酌秀的?”
那些急著嘲笑的人根本沒看內(nèi)容,而仔細(xì)看過內(nèi)容的人立刻變了臉色,十分復(fù)雜的盯著秦端端。
其中以貴妃母家,吏部尚書吳航為最。
有些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不對了。
“吳大人可是上京詩作第一人,還是公主外家,他這種又是贊許又是尷尬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之前嘲笑過秦端端的矮胖男子跟著道:“定然是公主寫的更好,那秦端端仗著家世被評了魁首,吳尚書替公主不忿!秦家如此家風(fēng),實在是丟人??!”
一旁聽著這幾人胡亂吹噓,污蔑的青年男子終于忍不住了。
他冷笑道:“為了拍馬屁,就在哪里顛倒黑白,不知道是誰家家門不幸,丟人!”
矮胖男子怒目而視,卻被同伴拉住了。
“等等,你仔細(xì)看看秦端端寫的詩作?!?/p>
矮胖男子凝神一看,頓時呆若木雞:“這不可能,這怎么會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寫的出來的?”
所有人都撇開了秦端端狗爬字的影響,看清楚了內(nèi)容:
”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p>
每個人表情各異,或震驚,或不解,或崇拜。
但沒有誰再敢質(zhì)疑秦端端的才華。
有這種才華,那狗爬字算個屁!
即便秦端端一個字都不會寫,也不妨礙她厲害!
平雅跌坐在位置上,她都不敢看旁人的眼神。
輸?shù)囊粩⊥康?還給自家找來個監(jiān)視的女官。
平雅面如土色,眼眶徹底紅了,眼淚不爭氣的流下。
她真的輸了。
最讓平雅接受不了的是,秦端端突然就碾壓她,她都不知道為什么.
就感覺就是自己上趕著找打.
憋屈,太憋屈了!
難道以前秦端端都是在故意藏拙嗎?
如此心機深沉,可恨!
要是秦端端能看到平雅心聲,定然回答。
因為她抱到了一個好大腿啊。
秦端端笑容都要飛到屋頂去了,讓上輩子欺負(fù)自己的人吃這么大虧,感覺太舒爽了。
不過,她可沒忘,這都是小暴君給她帶來的。
秦端端偷偷摸摸的拿帕子包了幾塊糕點,悄悄往身后一遞。
封景見到那雀躍的小爪子,他狠狠的抓住秦端端圓潤白嫩的手指掐了一下。
好疼!
臭封景!
好心給他吃的不領(lǐng)情,還掐我!
秦端端頓時收手回去,還把點心也拿走了。
封景輕笑,傳音給她:”宴會還沒結(jié)束,不要得意忘形?!?/p>
秦端端這才意識到,剛剛的舉動是有點明顯。
要是被發(fā)現(xiàn)他倆在這偷偷摸摸遞吃的,那就糟了。
不過那也不用掐她啊,還是臭封景.
秦端端心里腹誹,表面卻比小兔子還乖巧。
皇帝正式宣布了他給頭名的獎勵。
“上京酌秀,準(zhǔn)許秦端端不參與書,詩,直接進入第三輪舞.”
這個獎勵在別人看來,對現(xiàn)在的秦端端不算什么,對秦端端本人就十分有利了。
她學(xué)問上還是草包,免了前兩輪比試。
只跳舞,酌秀第一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樣她就可以提一個要求了。
獎勵發(fā)完了,皇帝宣布了退席。
皇帝一走,貴妃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像是背后有鬼在追一樣?;屎笠矌е囟硕艘恍须x開了。
這些高位的人一走,剩下的大臣勛貴也不再顧忌,嗡嗡嗡的議論起來.
“如此才華,如此品貌,我當(dāng)時應(yīng)該狠心去替我孫兒求娶郡主的?!?/p>
“得了吧,你能求娶到才怪了,忠親王府那都是因為對老沈相(秦端端外公)有恩情,才能定下這個婚事?!?/p>
“秦家郡主分明是個大才女,到底是怎么傳出來那等名聲的.”
“這還用說,肯定是有人妒恨唄.”
至于是誰,這些人可不敢直說,但心里都有猜測.
今天的宮宴可是非常值得到處說道說道。
宮宴結(jié)束,照例封景應(yīng)該跟著貴妃走,但她們急匆匆的離開了,根本沒記得封景這個人。
所以封景一個人站在門口,來來往往的,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秦端端想讓封景跟她回去,還沒說話,皇后就先開口道:"帶他來宮宴已經(jīng)是破例了,秦端端你不要太過任性?!?/p>
皇后很少叫她全名,但一旦這樣就是極為認(rèn)真的。
秦巧巧也跟著在旁邊假意勸誡:'端端妹妹,這個四皇子身份不詳,又是滅國的蠻夷血脈,秦家要是跟他走的近了,實在不是好事,你也八歲了,這些分寸還是要有的。'
'端端如何,用不著你來教訓(xùn),秦巧巧,管好你自己。'身后傳來秦言冷漠的聲音,嚇得秦巧巧一哆嗦。
秦巧巧漲紅了臉,眼里帶了淚光:'大哥,巧巧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為了端端好。'
'為了端端好?"秦言嗤笑一聲。
他目光極其冷冰,好像能刺入人心,秦巧巧頓時不敢再說那些假話。
身旁這些聲音全都被秦端端忽視了。
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封景那里。
有些泛白的皇子袍服在宮燈下顯得更加陳舊,他凌厲的側(cè)臉上依然面無表情,身邊自發(fā)空出了一大圈,光進入那里都暗淡了許多。
他沒有往任何地方看,更沒有看秦端端,只是在匾額下駐足片刻,然后便毫不猶豫的轉(zhuǎn)頭離開。
那條路上黑沉沉的,連一盞燈一個蠟燭都沒有,宛如什么深淵地獄。
封景往前,格外瘦削的身影慢慢被這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吞噬。
秦端端突然有些心慌。
那條路太黑了,沒有一個同路人,沒有一點光亮。
秦端端冥冥中意識到,她不能讓封景就這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