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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柳衾仔細地端詳著手上的金釵,再看著末泛夕估計是被氣的顫抖的背脊,眸中掠過深思,這金釵之上竟是早早便摻了毒的!
手指輕輕一彈,三隊隊長這才緩過神來,剛剛的自己似乎丟失了行動能力一般,渾身變得僵硬無比。
看到柳衾淡笑的嘴角,三隊隊長立刻拱手作揖,“行了,快去履行你們的職責(zé),別到時候在惹得皇上生氣!”
“是?!比犼犻L抬手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奔到了隊伍的前頭。而眾人只是面面相覷,隨后只是靜靜立在原地,等著末泛夕或者柳衾的出聲,好知道他們的下一步行動方向。
“世子,你可知道這金釵之上,早早的便被抹了毒?”柳衾踱步朝著正靠著一顆巨樹獨自生著悶氣的末泛夕,他們搜尋了一夜,卻在咫尺之距被別人搶了先離開,這真是他這一生到此為止莫大的恥辱,孤雁鳴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末泛夕生氣的可不僅僅是沒有找到顧清筠。
“你什么意思?”末泛夕詫異地揚起眉頭,仿若他是真的不知道一般?!坝卸荆窟@可是皇上御賜的鳳冠霞帔,包括每一個金釵步搖,你想說什么?”
“你不知道么!”柳衾微微一沉吟,難道剛剛的事情只是巧合,末泛夕不去接那金釵,緊緊是因為心中的憤怒?“嗯,這上面確實是被抹了毒,只不過是民間存在的軟香散而已,頂多讓人渾身僵硬罷了?!?/p>
“竟然有這種事?那么你的意思是這是顧府早就預(yù)謀好的?清筠的所有妝扮都是顧家一手操持的?!蹦┓合@訝的說道,聲音突地拔高,又在最后緩緩的降了下來。
“也不一定,這金釵上的軟香散若是不親自拿手去碰觸過長時間便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若是任它自由在空氣之中飄散,也只有花轎那么一個窄小的空間才能夠真的產(chǎn)生效果?!绷缹@些東西還算是了解,所以說起來倒是一套一套。
末泛夕從來不知道柳衾是如此的博聞強識,連藥理也是懂的,“柳相當真是不辜負這二十來歲便坐上了的這個高位!”末泛夕瞥了一眼柳衾。
從剛剛推門而入的瞬間,他的鼻尖輕嗅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屋內(nèi)的異常,只是沒有想到那個急功近利的三隊隊長竟然徒手便將金釵遞到了自己的跟前,結(jié)果可想而知……
“照你這么說來,這人是故意讓清筠在花轎之中暈倒,那么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么呢?”末泛夕想聽聽這柳衾能夠推測到何種程度。
柳衾卻僅僅只是搖頭,柳衾欺身低低地說道,“如果世子不知道的話,那么于我而言就更加的不知了!”
說來說去,他還是不太相信末泛夕真的就如表面上那般的紈绔,尤其是今日的種種舉動,處變不驚,沉穩(wěn)嚴肅,這些都是與傳言所不符合的,雖然面上他總是以焦躁來掩飾自己,可是那一副從容的氣度卻是末泛夕自然而然發(fā)出的。
或許明帝被這樣的表象所迷惑,但是柳衾卻是瞪著一雙如炬的慧眼,深思著。
末泛夕瞇起雙眼,“是嘛?柳相倒是對本世子寄予了太多的厚望!”他輕輕移開一步,正好與柳衾錯開身形,同樣低低的呢喃傳入柳衾的耳間,“若是不想早早的從這個位子上壽終正寢,便悠著些說話,我的脾氣向來不好!”
落葉打著旋兒的在二人身邊轉(zhuǎn)動飄揚,柳衾的嘴角緩緩溢出笑容。自己的猜測果然是沒錯。“我自有分寸,看來對于皇上,你也是頗為忌憚!”
末泛夕白了柳衾一眼,“似乎忘了我們這一次出行的重點。不知柳相可有方向?”末泛夕并不覺得這柳衾會將自己的異常透露出去。
聰明如他,自然是明白這些年來自己的形象已經(jīng)深入人心,明帝一直的懷疑不會變,只是沒有任何的把柄落于他的手中,即便是柳衾多說了一句,也只是讓明帝一如既往的懷疑加深而已,并不會有再多的變化。
“世子覺得呢?”柳衾笑著反問了回去。
末泛夕沒有回答,看著天空上又一群大雁結(jié)成隊簌簌飛過的方向,他的眸子里竟然生出了一些迷惑。
柳衾也不去打擾他,然后便聽末泛夕高聲說道,“我們回去。”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是不理解末泛夕的這個舉動,都已經(jīng)追到了城外,甚至都已經(jīng)抓到了細枝末節(jié),結(jié)果,回去?
“怎么,本世子的命令不好使了么?”末泛夕肅起面龐,“走,別給本世子磨磨蹭蹭?!北娙藢⒆稍兊哪抗廪D(zhuǎn)向柳衾。
柳衾卻是淡笑著不說話,可是腳下的步子卻是緊緊地跟在了末泛夕的身后,這也道出了他的意思。
柳相都不得不屈服在世子的淫威之下,他們這些小卒還有什么好想的,紛紛跟著末泛夕的步伐而去。
“世子,可是這世子妃已經(jīng)回到了城內(nèi)?或者說你只是憑著你的思慮?”
“若我說是呢!”此刻的末泛夕凌厲的氣勢盡顯。“你們先行,回到郡守的城門處!”末泛夕讓御林軍先行一步,而自己卻落在了最后面,柳衾似乎是為了湊熱鬧一般,跟著留下。
末泛夕卻只是瞅了他一眼,待眾人悉數(shù)離開之后縱身一躍落到了樹干之上。仿若完全將一旁的柳衾給忽略了一般。對于他的窺視,末泛夕還真的不放在心上!狂么,或許末泛夕骨子里便就是這么一個人。
樹干之上有一只白色的信鴿,此刻咕嘰咕嘰的琢著那一個還算是粗壯的枝椏,末泛夕雙手一動,信鴿便落在了他的手上,解下腳上的信箋,任鴿子朝著天際而去,末泛夕這才鋪展開那不過手掌大小的紙張。
“世子,上面的風(fēng)景是不是尤其的好?”柳衾對于末泛夕的身手似乎真的是了然于心一般,卻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自信推斷。
聽到柳衾的聲音,末泛夕手上用力,紙張霎時間碎成了齏粉。雙手一揚,和著風(fēng)兒不知吹向了何方?
“柳相,你或者可以自己上來看看?”說來,試探又何止是單方面,對于柳衾,末泛夕又何嘗沒有存著三分警惕的心思,只是面上不顯罷了。末泛夕并沒有下去的意思,只是在樹叢之上,看著京都的方向,久久……
“世子你這是在埋怠我么?若我與世子一般有如此不出世的武功修為,又如何能在前段時間里被歹人所傷?”柳衾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頗有些飄忽,帶著些微微的遺憾,又帶著小小的羨慕。
手指甚至撫上了那之前受傷的胸口。不知道是在做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