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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到學(xué)校以后,我把這些泛黃的古籍,都藏到了床墊下面。
當(dāng)晚,黑蛇便將那些書,銜進(jìn)了我的夢中。
我驚訝不已,但它卻不屑于再跟我說話,只是一甩皮鞭一樣的蛇尾,那書上的字,就立刻幻化成金色的影子,浮現(xiàn)在半空中。
而我也驚喜的發(fā)現(xiàn),那些難以理解晦澀難懂的句子,也變得通俗易懂起來。
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幾本書,記錄了很多風(fēng)水堪輿。
甚至,有的書中,還寫了許多關(guān)于巫術(shù)祝由和道法的道術(shù)。
我欣喜若狂,每每在夢中看書,都如饑似渴,孜孜不倦。
自此以后,我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學(xué)校在經(jīng)歷林苗那些人的事情以后,也加大了教管力度,沒有了別人的欺辱,我反倒更加如魚得水。
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我的學(xué)習(xí)成績,也因?yàn)槊刻斐两诳茨切宦淝д?,由原來的倒?shù)幾十名,直接變成了吊車尾。
與此同時,我和那條黑色的大蛇,關(guān)系也越來越密切。
因?yàn)樵趬糁?,黑色的大蛇,居然開始纏繞到我的身上。
并且,一次比一次纏繞的緊。
十八歲,高考在即。
可是我的成績,卻連最差的大專都考不上。
班主任見我每天上課都不聽講,書更是翻都不翻一下,只好找到我談話,勸我退學(xué)。
畢竟,當(dāng)時的學(xué)費(fèi),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那幾乎是爺爺留給我全部的積蓄了。
我沒有爭辯太多,只是默默的收拾了行李。
所有的退學(xué)手續(xù),全部由我一個人完成。
范爺爺,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
我心里不安,連夜坐著黑車回了燭九山村。
宋家的老宅,因?yàn)閹啄甓紱]有人打理,已經(jīng)有點(diǎn)荒敗的的跡象,可奇怪的是,院子里,卻沒有一根雜草。
我就這樣在老房子里守了半個月,但都沒有見到范爺爺。
可是每一晚的夢境,卻更加真實(shí)。
那條黑色的蛇對著我越纏越緊,我甚至都覺的它想把我給勒死。
我白天靠著給人做農(nóng)活生計,晚上便在夢中反復(fù)研究古籍。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燭九山卻突然迎來了十年來最大的雷雨季。
仿佛要引發(fā)山洪一般,那雷聲滾滾震顫,幾乎要將大地劈開。
最讓人不安的是,在這整整三個月的雨季里,我竟然再也沒有夢到過那只黑色的大蛇。
起初,我以為,是我做錯了什么惹它不高興了。
可接下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我的夢里,再也出現(xiàn)過它的身影。
我慌了。
十年如一日的陪伴,讓我早已熟悉了它的存在。
可還不等我想出辦法來,村子里就先亂了起來。
“不好了,天雷劈了村頭那棵老柳樹,著火了!”
我急急忙忙的沖了出去,因?yàn)檫B綿不斷的陰雨天,地面又濕又滑,我接連摔了幾個跟頭,才滿身泥濘、連滾帶爬的跑到村口。
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黑煙滾滾,火光沖天。
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村民在救火了。
但,老柳樹卻淹沒在了大火中。
“轟隆”一聲巨響,被燒了許久的樹干終于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火勢瞬間更高了一層。
我被熱浪熏得后退了好幾步,急忙跟著大家一起救火。
濃煙滾滾嗆的我直咳嗽,可我眼前卻浮現(xiàn)出,爺爺?shù)跛涝跇渖系那榫啊?/p>
想起爺爺讓我認(rèn)的槐樹爺爺,更是心如刀割。
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個下午。
直到把老柳樹燒的只剩下一個樹根,才被一場大雨撲滅。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像被抽空了靈魂。
耳邊是村民的議論紛紛。
“真是邪了門了,這樹都在這多少年了,今年春天還長得好好的,怎么中間都空了?”
“說不定早就死了吧,咱們村邪門的事兒還少嗎?”
他們說著,別有用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垂下頭,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黑蛇不見了,槐樹爺爺也被燒了個干凈。
我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
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家中,渾渾噩噩的倒在床上,卻被一個硬硬的東西硌了一下。
我嘆了口氣,從墊子的下面,摸出一個小木頭盒子。
那里面,是當(dāng)初爺爺留下的絕筆信。
還有一封婚書。
緩緩展開那已經(jīng)泛黃了的紙:
今,我陳廣,自愿將女兒陳如玉,許配給宋懷義的孫子宋九為妻,特此立約,十一年后,擇日成婚。如違此誓,天地同懲,鬼神共譴。
落款,是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陳廣。
“陳如玉......”
我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原來,記憶里那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女孩,叫陳如玉。
腦海中,她的樣子已經(jīng)有點(diǎn)模糊,但我卻始終記得,】那時候見到她的心情。
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我摸了摸臉上的胎記,隨著年齡的增長,它雖然沒有繼續(xù)擴(kuò)大,但也依舊是個丑陋的存在。
小的時候,不懂事,尚且對她存著一絲希冀。
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深深的認(rèn)識到,自己這個樣子,實(shí)在是配不上人家姑娘。
尤其,現(xiàn)在的陳家,已經(jīng)成為了當(dāng)?shù)氐氖赘弧?/p>
我這樣又窮又喪的人,要想娶人家的寶貝女兒,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苦笑一下,才準(zhǔn)備把婚書裝好,卻無意中看到紙的背面,還有一行字:
若不履行婚約,則陳家全家死于非命,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手一顫,我頓時心涼了半截。
這是爺爺?shù)淖郑覐男】吹酱?,絕不會認(rèn)錯。
那字跡已然泛黃,甚至還透出幾分詭異的棕褐色。
別人不知道,我卻一清二楚。
這是摻了人血下的毒誓。
這種毒咒的年代頗為久遠(yuǎn),我是因?yàn)閺男「跔敔斏磉叄偌由线@兩年對陰陽風(fēng)水和卦咒的研習(xí),才會一眼就看出端倪。
想到爺爺絕命書上說,讓我一定要為宋家留后的話,不由得攥緊了手里的婚約。
看來陳家這親,我不去結(jié)也不行了!
我今年已經(jīng)十九歲了,眼看著二十歲的生日近在眼前,只怕,陳家,大限將至。
我不敢猶豫,簡單的收拾了家里的東西,等到秋收時候結(jié)算了工錢,就準(zhǔn)備動身去豐陽城。
臨走之前,我去村頭,給槐樹爺爺磕了個頭。
盡管,這里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露著大洞的樹根。
我仔細(xì)的把樹根邊的土培好,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被燒的焦黑的樹根處,竟然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根黃綠色的枝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