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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司空府內(nèi)因著納蘭蘇被關(guān)了禁閉,很是安靜。
但街坊間卻是并不安靜,所有人都在瘋傳司空府二小姐納蘭蘇除夕夜燒身,落井下石。
只是林月并沒有開罪與她,倒是讓納蘭璃感到意外。
難得的安逸。她身上裹著厚厚的絨毯,閉目養(yǎng)神,若不是搖椅吱吱作響,看起來倒像是一幅畫。
院中冬梅被院壓倒幾枝,別院中有了動(dòng)靜。
寶珠從房外走近,鼻尖凍得有些發(fā)紅,福了福道:“小姐,上面來通傳,說一個(gè)時(shí)辰后,要前去陽春山賞雪。太爺讓奴婢前來知會(huì)小姐一聲,好讓小姐早做準(zhǔn)備。”
賞雪?
還是納蘭文宇來通知的?
納蘭璃放下手中暖爐,懶聲道:“爺爺真是好興致,那就收拾吧?!?/p>
一番梳整,時(shí)辰差不多了,府門前已有馬車等著。
林月瞧見納蘭璃,竟是迎上來,伸手想握住她的手:“璃兒來了,母親許多日未曾見你了,主要是忙著你二姐姐的傷無法脫身......”
還真是假惺惺的很,納蘭璃掛了笑,卻繞過了林月,有些調(diào)皮的挽上納蘭文宇的手:“爺爺~璃兒聽說是您約璃兒賞雪,還以為母親不在呢?!?/p>
這是怎么回事?為何只有林月與納蘭文宇在,納蘭昊天卻不在?
納蘭文宇偏愛納蘭璃,抬手握了握她的手,慈祥開口:
“這丫頭,爺爺老了,沒那樣多的閑情雅致,是你母親說今年雪甚好,想趁著這幾天還沒化,抓緊去瞧瞧。陽春山緊挨府中后庭,去了倒也無妨。”
“那父親怎么不來?”
還沒等納蘭文宇說,林月便干笑了兩聲:“哎呦瞧璃兒這丫頭,多大人了還總纏著爺爺......來,到母親身邊來,許久不見,璃兒不想母親嗎?”
又在爺爺面前裝母女情深的戲碼,她可不干!
納蘭璃嘟嘴撒嬌:“不要~璃兒也好久沒見爺爺了......只是爺爺為何不帶侍衛(wèi)?”
納蘭昊天很吃納蘭璃這一套,話說的慈愛無比:“爺爺一個(gè)老頭子了,沒甚官職,再說這年下里無人出門,我們家中人小聚,帶侍衛(wèi)干甚?平白壞了氣氛?!?/p>
林月見此景,只得尷尬收手,道:“也好,那咱們就出發(fā)吧。璃兒,你父親要顧著你二姐姐,他在苗疆尋了奇人,能治燒傷的結(jié)痂,今日算著日子,便也該到了,所以今日便不跟咱們?nèi)ベp雪了?!?/p>
一提納蘭蘇,納蘭文宇的面色并不愉悅,冷哼了聲,便甩袖上車了。
山路不很顛簸,馬車算是平穩(wěn)到達(dá),最終停在落月潭旁。
潭邊放置好了搖椅,張好了傘。一切都像是準(zhǔn)備良久了一般,毫無遺漏。
真的是一個(gè)時(shí)辰前才臨時(shí)提議的嗎?這瞧著倒很像是籌謀已久的。
納蘭璃想著,三人已落座,明月與林月婢女小翠,留守馬車旁。
林月說的不錯(cuò),今年的雪甚好。落月潭上結(jié)著冰層,銀光閃閃,兩旁樹木皆被白雪裹起,風(fēng)一吹,就有細(xì)碎軟雪飄落。
當(dāng)真是美景。
不僅如此,林月竟是還安排了冰嬉舞者,惹得納蘭文宇滿意的點(diǎn)頭。
“遙想上次看冰嬉,老夫還是大司空,是陪同圣駕在皇宮看的。不想再看冰嬉,已垂垂老矣?!?/p>
林月一抬手,舞者便踩著冰刀,輕盈的向冰面滑去。
舞者一身紅裙,眉目清艷,睫毛上染了雪,身段輕盈無比,甚至比簌簌而落的雪還要輕,水袖開合間,將山中風(fēng)韻斂在一身。
這惹得納蘭文宇心情暢快,連說了幾個(gè)好:“林丫頭,你還真是有心,這舞者與這雪景相得益彰,可謂是點(diǎn)睛之筆,下去必有重賞!”
“老爺子這般厚愛,是那舞者的福分?!绷衷抡诖捷p笑。
納蘭璃也跟著笑,一時(shí)之間可謂是其樂融融,她心中卻犯了疑,林月當(dāng)真這般好心?就只是看雪景這般簡單嗎?
只見冰面上,那舞者忽而足尖輕點(diǎn),鋒利的刀刃在冰面飛旋,旋出層層碎冰,宛若足下蓮花。長長的水袖漫天飛舞,像是冰雪世界中傲然的蝶。
飛旋停了,冰嬉也結(jié)束了,那舞者接賞后,便退下了。納蘭文宇還在稱贊方才的驚鴻一舞,林月卻是手腕一滑,乳白色的玉鐲脫手。
好巧不巧的,那玉鐲并未磕碎在地,反而是向前轱轆著,不一會(huì)兒就到了冰面,順著冰面更是越來越向里了。
與此同時(shí),林月緊握的手一松,長呼一口氣。哼哼,納蘭璃,今日之后,看你還如何囂張!
林月慌忙站起來,已帶淚痕:“天呢,這可怎么好,那鐲子,可是去年太后娘娘賞的!”
“這樣珍貴,還不派人去撿回來!”納蘭文宇道,“好在冰面結(jié)冰,若是落水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對(duì)對(duì),叫方才舞者替兒媳去取,這對(duì)她而言定是輕松!”
林月說著,慌忙回頭去找尋,只可惜人已去,就連馬車都不在了。
“小翠!王叔!”林月還是喚了幾聲,但自無人應(yīng)答,“壞了,那舞者已然退下了,想必王叔與小翠駕馬車送她下山了,哎呀,這可怎么好?”
她說著,望向了納蘭璃,“母親曾多次說冰嬉舞者難請(qǐng),所以王叔與小翠尤為重視,送其下山倒是情理之中。倒是璃兒你的貼身婢女明月,怎的也跟去了?總是要留下一個(gè)貼身侍候才是啊!”
林月有些嘲諷:“她可是怕冷?璃兒啊,雖說明月是你在外面帶回來的,但到底也是婢女,不能太過嬌慣,這樣怕吃苦受罪,簡直像個(gè)主兒,不如母親回去替你換個(gè)能干的?”
明月不是怕吃苦受罪的人,更是對(duì)她納蘭璃中心耿耿,今日之事,怕是將明月故意支開的。
這一世重活,發(fā)生的事被改寫,其余的事情便也出現(xiàn)了偏差。從前,她不曾與林月在此賞雪,但她也知曉,今日之事并不簡單。
納蘭璃雖小心提防,卻也不能容忍林月所言,便輕聲道:“母親,您該不會(huì)忘記秀娟怎么死的了吧?”
秀娟慘死,府中無人不知。如此死了一個(gè),還想送來一個(gè)?她可不接!
林月面色一僵,但并不多纏,她想要的,也并非是再送一個(gè)眼線。
若納蘭璃從今后不再是小姐,哪里還需要什么眼線呢?
林月放下手爐,道:“無人便罷,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掉了玉鐲,還是我去取回來吧?!?/p>
她說著,向前走了數(shù)步,只是剛上了冰面,還未動(dòng)作,便腳下一滑,重重的蹲坐在地面。
“哎喲!”
林月呼通不止,納蘭文宇見此,便道:“璃兒,你母親年歲也大了,今日安排賞雪與冰嬉也算是有心,眼下侍從不在,你去扶她起來,順帶把玉鐲取回來吧?!?/p>
跌倒的林月聞言唇角一勾,納蘭璃,今日只要你上了這冰面,被拆穿之際,便看你如何收?qǐng)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