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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衣少年,漸行漸遠
世界上最恐怖的從來不是鬼怪,而是絕望和無助。
慕清歡胸膛起伏得厲害,哭得梨花帶雨,令人心疼。
一場訂婚宴,剝奪了慕清歡愛他的所有資格。從今往后,她與顧言之便要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立場站在他的身旁。
慕清歡恨嗎?
恨!
她恨顧言之違背了誓言,卻什么都不告訴她。
聯(lián)系方式從未變過,可自打他回國以來,他一次也沒有聯(lián)系她。
若不是上次在電視里見到,慕清歡甚至都不知道顧言之回了國。
但慕清歡清楚地知道,對于這份恨她是沒有資格的。
她自己都沒能保住處子之身,又憑什么要求顧言之為她守身如玉?
有緣無分罷了。
哭得有些脫水,慕清歡這才從衛(wèi)生間的隔斷里面走出來。
雙手掬起一捧水潑在臉上,冰冷的液體不斷與肌膚接觸,這才讓慕清歡清醒淡定了下來。
“慕清歡?你哪兒來的資格出現(xiàn)在這兒?”
一道尖銳詫異的女聲自耳后傳來,慕清歡轉(zhuǎn)過身去,看見一張與顧言之極為相似的臉。
顧洛雪。
顧言之的妹妹。
女人聲音咄咄逼人,“據(jù)我所知,你不在我們顧家的邀請范圍之內(nèi)。說,你到底怎么來的?”
顧洛雪的嗓音又尖又細,聽得慕清歡頭疼:“沒有請柬,你覺得我進得來?”
“不可能!我哥早就不愛你了!他不可能邀請你!”
慕清歡曾作為顧洛雪的貼身陪讀在顧家生活了15年,顧洛雪向來看不上她,她心里清楚。
那15年,簡直如煉獄般煎熬。若不是有顧言之的安慰和陪伴,她怕是早就被顧洛雪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當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慕清歡逆來順受,受了委屈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可今日不同往時,她早已從顧家脫離。沒人保護她,她必須要自己保護自己。
慕清歡眉間浮現(xiàn)一絲不屑,迷人的嗓音更是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風(fēng)韻。
“他愛我怎樣,不愛我又怎樣。既然我今天來了,就是受邀嘉賓。顧小姐,不分青紅皂白地上前質(zhì)問,這就是你們顧家的待客之道?”
顧洛雪被懟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張著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現(xiàn)在的慕清歡里里外外都變了個樣子,伶牙俐齒,字字珠璣。
跟以前完全是兩個樣。
她看見慕清歡穿著的一襲長裙,是她做夢都想得到的那條。
可無奈全世界只有一件,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慕清歡哪兒搞來的?
她這么窮酸,指定是在哪個不知名的盜版網(wǎng)站上買的高仿。
可她憑什么把高仿穿得如此逼真?美得跟個仙兒似的!
嫉妒之心頓上心頭,顧洛雪氣得不成樣子。
“別以為你穿了條高仿的裙子我哥就能拿正眼瞧你。你最好拎清自己的身份。”
慕清歡露出清冷的笑意:“你臆想癥蠻嚴重的,建議及早就醫(yī)。我和你哥早就結(jié)束了,所以你最好別來挑事兒。”
慕清歡沒給顧洛雪反駁的機會,拎起放在琉璃臺上的手包,便扭著腰肢無情離去。
顧洛雪氣得直跺腳。
該死!
她有什么資格在自己面前飛揚跋扈?
低賤的女人!
隔斷的門再次打開,一名穿著粉色華服的女人款款上前,玉手輕輕搭在顧洛雪的肩膀上。
“雪兒,誰把你氣成這樣?”
顧洛雪哭喪著臉跟女人撒嬌:“甜甜!慕清歡來了!你說她會不會來你的訂婚宴搞破壞?”
司徒甜眸光一瞇,眼神停留在慕清歡凹凸有致的背影上。
“光看背影,就知道是個極其美麗聰慧的女人,應(yīng)該不會做如此失態(tài)的事情?!?/p>
顧洛雪眼睛瞪得好大:“甜甜,你還為她說話?她是你情敵誒!她搶婚怎么辦?”
司徒甜微微一笑,白嫩的小臉揚起高傲的自信:“她沒這本事。”
——
慕清歡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看見顧言之舉著香檳與人敬酒攀談。
言行舉止間,透露著一股豪門世家的官僚做派。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時光早已磨平他的棱角,讓他從一個青春活力的白衣少年,變成如今處事圓滑的貴公子。
當年,顧言之雖身處豪門,卻干凈正直得猶如一張白紙,沒有一絲一毫的優(yōu)越感。
現(xiàn)如今,物是人非,記憶里的白衣少年已漸行漸遠。
慕清歡環(huán)顧四周后并未發(fā)現(xiàn)司徒爵的身影。
他不在!
正好有機會逃跑!
不能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離開,得找個隱蔽的地方才行。
慕清歡拔腿就想往一旁的人工竹林里鉆,剛伸腿,粗糲的大掌便纏上她的腰,將她帶入結(jié)實的懷里。
她聞到司徒爵身上的煙草香,眼皮一跳:“你什么時候來的?”
司徒爵從背后攬著她的腰際,深邃的下頜輕蹭慕清歡的后脖。
她的脖頸線條很美,他總是忍不住地想要聞一聞,蹭一蹭。
“你出來之后?!?/p>
這男人的眼睛是長在自己身上了?
時時刻刻都得被他監(jiān)視著。
一時半會兒逃不掉,慕清歡只好暫且更改計劃。
“怎樣,喜歡我送你的禮物么?”司徒爵微微揚頭,帶著懲罰的意味輕咬慕清歡耳垂。
慕清歡咬牙切齒,用胳膊肘使勁頂他的胸膛。
“你設(shè)計這么一出好戲,就為了讓我難堪?司徒爵,總裁要有總裁的樣子,別整天想著怎么對付女人?!?/p>
“折磨你,是我的愛好?!彼就骄艄雌鸫浇牵澳憬裉旌苊?,裙子的色系很襯膚色。原諒色,綠得恰到好處?!?/p>
怨恨在胸中滋生,“禽獸。”
司徒爵沉默著,眼里是倨傲,是得意,是即將讓這女人臣服的快意。
慕清歡的眼神不自覺地找尋顧言之的身影,卻忽然看見現(xiàn)場混亂無比,每個人都在慌亂地找尋什么。
“新娘的婚戒丟了,大家快幫忙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