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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安元郡主一雙略圓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碌轉(zhuǎn)動,看上去格外機(jī)靈,她聽了宋瑾這話,又笑了起來,若不是顧慮宋瑾剛才的小動作,她現(xiàn)在直接就跟著懟了過去。
她伸手將自己桌案上的酒樽拿了過來,用袖子遮住嘴抿了一口,然后趁著這個機(jī)會肆無忌憚的無聲笑了起來。
“姜小姐若是真有閑心管這些事情,不如去西城布粥施恩?!?/p>
西漠連年大旱,近十年要數(shù)今年最盛,有不少地方顆粒無收,百姓民不聊生,難民一路逃竄,也有不少來了京城,如今就在西邊的郊外安營扎寨,勉強(qiáng)生存。
這件事情鬧得腥風(fēng)血雨,前世她癡纏祁承玉的時(shí)候都聽了一嘴,拿出來說事也不是逼著她去做慈善,只是指桑罵槐,讓她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至于為什么想起提這個......當(dāng)然是因?yàn)閯e的事也沒記住,只這事和她接下來的計(jì)劃有關(guān),剛才還和大皇子討論了一番。
姜若惠不是什么軟柿子,她在將門長大,性子剛烈,甚至算是刁蠻,第一次遇到宋瑾這樣毫不給她面子的人,難免會心生厭棄,便直接起身,沖了過來。
“宋瑾你是什么意思?給我說明白了!”
她腰間別著的鞭子被抽下來握在手中,黑漆漆的鞭子上面透著紅色,看上去有些滲人。
如果是旁的姑娘,估計(jì)真得被她嚇到,就像是挨著宋瑾坐下的林舒然,此時(shí)便渾身僵硬,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宋瑾安撫的拍著她的手背,柔聲細(xì)語:“別怕,有什么可怕的,不過是個紙老虎。”
根本就沒見過什么叫殺氣的人,還妄想拿個從別人手中繼承過來的武器嚇到她?異想天開。
抽一支簪在頭上的發(fā)簪,宋瑾沖著姜若惠的臉?biāo)α诉^去。
銀色的小簪擦著姜若惠的臉頰被甩進(jìn)了她身后的樹干中,入木三分,看不到簪身。
姜若惠一雙狹長的眼睛瞪得溜圓,她抬起手,顫抖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定上面沒有任何傷口之后,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腿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這一系列過程中,她連聲音都沒有發(fā)出。
人在害怕的時(shí)候,連尖叫都是一種奢侈。
宋瑾笑了一聲,起身走過去,先將自己的銀簪收回,知乎才走到姜若惠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為她拂去裙擺上的草葉,宋瑾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姜小姐,出門在外,還是不要太張揚(yáng),不然哪一日惹到了不能惹的人,到時(shí)候就得吃盡苦頭?!?/p>
上輩子姜若惠便是惹到的敵人太多,還沒見到祁承玉登基的那一日,便死在了軍營之中。
可笑的是正妃死在身側(cè),兇手并未查明,宋菱月便懷孕了。
祁承玉這個人也就看上去模樣不錯,長了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實(shí)際上骨子里的性子啊......卑劣到了極點(diǎn)。
姜若惠想要反駁宋瑾,可以想到剛才的畫面,便連張口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握緊手中的鞭子,一咬牙,直接沖著宋瑾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甩了過去。
按理說這慢悠悠的鞭子,宋瑾輕松就能躲開,但是她沉思片刻,便不躲不閃,被打個正著。
黑色的皮鞭甩在她的手背上,頃刻間皮開肉綻,血落在安元眼中,讓她瞪大了眼,她起身沖了過來,將宋瑾護(hù)在身后,高喊:“姜若惠你是瘋了嗎?!”
此時(shí)午膳結(jié)束,不少人都再度走進(jìn)的櫻桃林中,她們這里自然沒剩多少人,剛才也就無人注意到這里的鬧劇。
不過安元郡主這一嗓子,還是將附近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此時(shí)大皇子妃就在附近,聽到安元郡主的聲音,匆忙趕了過來:“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
她瞧見了宋瑾的手背,說話的聲音漸弱。
手背皮開肉綻,血順著指尖流到了地上,這一幕看上去格外嚇人。
大皇子妃吸一口冷氣,盯著姜若惠手上的鞭子,她扭頭吩咐匆忙跟上來的婢女:“快去將莊園內(nèi)的大夫請過來!”
婢女也瞥一眼宋瑾手上的傷,然后提起裙擺,急匆匆的往山下跑去:“奴婢這就去請侯大夫?!?/p>
“宋小姐先回坐上休息,大夫馬上便來。”
目睹宋瑾在安元郡主的呵護(hù)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她便扭頭盯上了還站在原地的姜若惠。
臉色瞬間陰沉,大皇子妃擰眉質(zhì)問:“姜小姐可否告知,這是怎么一回事?你們之間是發(fā)生了什么。”
姜若惠慌慌張張將鞭子藏在身后,眼神閃躲,不敢去看大皇子妃。
她咬著嘴唇,不明白宋瑾為什么沒有躲開,她那般厲害,輕松就能躲開的?。?/p>
自己只是想泄憤?。?/p>
瞧見姜若惠這時(shí)候知道害怕了,安元不屑的冷哼一聲,站出來向大皇子妃說明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當(dāng)然,因?yàn)樗舞?dāng)時(shí)的語氣確實(shí)也不是很好,所以她還是悄悄把宋瑾美化了一番的。
鑒于姜若惠此時(shí)已經(jīng)六神無主,壓根就沒聽清她說些什么,自然也沒有站出來反駁。
這件事便被定性成姜若惠尋釁滋事,貿(mào)傷旁人。
皇子妃又不是大理寺卿,更不是京府伊,雖然認(rèn)為姜若惠是過錯方,卻也只會口頭訓(xùn)斥一番,將人送回府上。
宋瑾則是被留了下來,莊園內(nèi)養(yǎng)著的大夫正在為她包扎傷口。
盯著自己手上的紗布,宋瑾并不覺得很疼。
為了讓姜若惠那個蠢貨別再惹她,這點(diǎn)代價(jià)她還是承受得住的。
這群家伙去四皇子府里窩里斗多好,真沒必要跑過來禍害她。
“宋小姐手上的傷能痊愈嗎?”
看上去實(shí)在是太嚇人了,萬一留疤怎么辦?
女兒家最重視容顏,一身雪膚有多重要她也知道,雖然宋瑾馬上就要嫁給定王,到時(shí)候生死都是懸案,可,可那也不能得罪她??!
縱然她是皇子妃,卻也沒必要得罪丞相府??!
若是逼宋丞相站位他人,那姜若惠便是萬死,也難以解她一恨了。
為宋瑾診治的大夫是從皇子府上跟來的,醫(yī)術(shù)還算不錯,卻也比不上御醫(yī),瞧著宋瑾手上的傷口,就知道事情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