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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宴會風波
離開院子前,景韻以勝利的姿態(tài)停在了門口,她微揚著頭打量著許知意,爾后挑了挑眉,嫣紅的唇角勾起,輕蔑一笑。
許知意的背挺得越發(fā)直了,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景韻想看到的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她淡淡掀起眼皮直視景韻,公然迎上那道挑釁的目光,那種毫無波瀾不是麻木,是司空見慣后,不會失寵的自信和看戲般的有趣。
景韻沒有她正室一般的底氣,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時險些絆倒。
她露怯了。
許知意無聲松了口氣,雖然景韻的風頭遠勝于以前的司靈,可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難對付,中原的頭牌,大抵只是個噱頭罷。
許知意端了杯茶走到書房,腳下繞開橫七豎八撒了一地的文件。沈岳桓背對著她系腰帶,轉(zhuǎn)過頭看她時,嘴里銜了一顆未點的煙,含糊不清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從不避諱當著她的面犯渾,許知意也佯裝毫不知情。
她摸起一枚打火機為正在上下口袋里找火的沈岳桓點了煙,“剛回來的?!?/p>
沈岳桓低頭配合她,他吸了一口煙,看向她時眼有深意,“不高興了?”
許知意搖搖頭,頭枕在他肩上,逼迫自己忽略他身上傳來屬于另一個女人的香氣?!霸阑?,你喜歡我嗎?“
他凝視著她,“今天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你告訴我會不會?“
沈岳桓將一半的煙摁滅在桌子上,拉過她貼上自己,“等你生日過了,我會天天來你這?!?/p>
說白了,他喜歡的是她,不經(jīng)常來這是她咎由自取不讓碰。他一向好色,卻克守著這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已經(jīng)是破格的對她最大的寵愛了。
“那你以后,會不會愛上我?“許知意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她甚至做好了被他甜言哄騙的準備。
可沈岳桓的臉色驟然冷了下去,這句話似乎踩了他的雷,幾乎是推開她,言語上也發(fā)了狠,“許知意,我留你這么長時間是因為你識趣,懂事,可你在開口之前,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p>
他說完揚長而去,許知意知道,即便她什么都沒問他也不會在這留宿,景韻的車并沒走。
而她對他而言和外面那些漂亮女人沒什么區(qū)別,如果她打破在他心里的優(yōu)點,他也會不要她。
許知意單手撐門才勉強站住,她清楚自己接近沈岳桓的目的就是光復家族和復仇,他留她在身邊也是貪圖美色,可她或許違背了這場權(quán)色交易的規(guī)則,這場相互利用里,最忌諱的就是動情。
“許姑娘。“剛過來的小梅擔憂問她。
許知意直起身,臉上的淚痕也擦拭的干干凈凈,“我沒事,你把這收拾一下。“
“是。“小梅應聲,目送那道單薄的身影走遠。
第二天,剛用過早飯,有位眼生的副官抱來了長禮盒,頭低低的,“少帥讓您好好打扮下,晚上過去?!?/p>
許知意捧著盒里裝的那份來自沈家燙金的請?zhí)?,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小梅在一旁很高興,“恭喜許姑娘,您終于熬出頭了,這場宴會沈家請的都是南城的權(quán)貴名流,少帥這是公開承認您了?!?/p>
許知意若有所思撫著請?zhí)卵龐频陌祷ㄥ\緞旗袍,開口的聲音無悲無喜,“這樣好看的衣裳,少帥也是有心了?!?/p>
她抬眼打量著畏畏縮縮幾乎要把頭低到地上的副官,吩咐小梅,“賞。“
小梅從錢袋里掏出幾塊大洋,“許姑娘賞的,還不接著?!?/p>
副官雙手接過連聲道謝。
許知意摘了腕上的翠玉鐲子一并塞在他手里,”這也賞你了。“
“許姑娘,這可是您最喜歡的鐲子啊?!靶∶凡唤?。
許知意眼里漾了兩分難得的喜色,“今兒高興?!?/p>
請貼上注明的宴會時間是八點開始,許知意打扮隆重,到了沈家已經(jīng)晚了一會,她向門口的侍者遞上請?zhí)麍罅诵彰?,對方的臉色變得很微妙,笑著引她往里去?/p>
許知意有些別扭,剛感覺到不對勁,就聽到侍者朝里面大喊一聲,“許姑娘來了?!?/p>
里面的人紛紛朝她望來,許知意腳一僵,她分明看到人群正中間的沈岳桓,他詫異的盯著她。很明顯,這并不是他邀請許知意來的。
而他旁邊寸步不離的依偎著一個穿洋裝的時髦女人,正好奇的打量她,她臉上帶著不屑和宣示主權(quán)的風范。
一霎間,許知意的后背冒出一層冷汗,她想別過臉原路返回,可引她進來的侍者卻牢牢鉗著她,“許姑娘,您不是要找沈少帥嗎?他就在里面呢,我?guī)^去找他。”
他這一句話,把許知意的后路都斷了,沈岳桓的臉猛地沉了下去。
許知意進退兩難,她想裝作不認識沈岳桓也不行了。
周圍有人認出許知意來,大聲議論著,“莫不是仙樂林的那位許姑娘?”
“就是那個第一晚唱歌風靡權(quán)貴,見一面都被拍成天價的許姑娘?”旁邊的人附和著。
“就是那個狐貍精,據(jù)說她會媚術(shù),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心呢?!?/p>
“什么媚術(shù),不過是閨中下三濫的招數(shù)而已?!彼齻兂钢更c點。
這種議論許知意不是第一次聽,她甚至聽過更不堪入耳的,男人們追捧她,女人們則嘲笑她。
許知意的心臟不會脆弱到聽不下去幾句不入流的話,她害怕的是舞池心比臉冷的沈岳桓。
正當她慌亂無神的時刻,身后突然突然爆發(fā)出一陣騷動,一身墨藍色條紋西裝的顧西洲在眾多保鏢的簇擁下走入宴會廳,斑斕的燈光下他看向她,依舊不可侵犯的疏離和狂傲里微薄的夾帶了點溫柔和寵溺。
顧西洲忽略了和他打招呼的賓客,徑直朝她走來,不等許知意反應,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壓向懷中,他眉眼含笑,“亂跑什么,又和我賭氣?”
他身上清冷的味道侵入式席卷她的呼吸,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泳池旁的糾纏,分不清是他還是她的心跳聲灼燒著,她抬起紅了一片的臉頰,注視著他臉上真假難辨的溫柔,忘了答話。
那些對許知意議論的人沒想到她竟是顧西洲的人,一時間都噤了聲,偌大的宴廳一時鴉雀無聲。
顧西洲單手擁著她,欣長挺拔的身軀擋住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不老實跟著我,眼睛瞎了的人還以為你是進來蹭吃蹭喝沒主的女人。”他的語氣低沉渾厚,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