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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蝸居小縣
孫策、陳翎兩人至,袁術(shù)居高位。
俯視兩人,袁術(shù)開口問道:“伯符,你身旁是何人?”
陳翎正在打量袁術(shù),剛才經(jīng)過閻象之后,瞧見閻象臉如削,肩扁寬,身似弓,一臉的昏暗憔悴樣,這是“早夭”之相??!
再抬頭觀袁術(shù),瘦削清癯,身披綢衣,踩高履,居高位而難持重,果然是高處不勝寒么!
不等孫策接口袁術(shù),陳翎彎腰躬身施禮道:“呂布麾下下臣陳翎陳子儀見過揚州牧、徐州伯袁將軍!”陳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說出“麾下下臣”間多加了一個“下”字,聽起來就仿似下下臣。
袁術(shù)捋須,臉上怒意浮起,喝道:“奸佞小人,什么下下臣子的?”心底卻是得意非常,此人卻是有趣,聽言知人,想必是個阿諛之輩,呂布帳下無人至此,可嘆可輩!嘆完之后,躊躇滿志又想到,什么天下無敵之將,什么“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最后還不得來投靠自己!
陳翎大氣不敢出,側(cè)目以示孫策,孫策無奈,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陳翎昨天大鬧自己府上,哪里有半點膽寒之意?膽小之人,能當(dāng)著自己,直面喝道:“憑什么!”這不是挑釁嗎?這不是主動尋事嗎?
萬般無奈,孫策也得為陳翎之事盡心,不然玉璽之事,想必過陣就會鬧得天下皆聞罷。
孫策拱手說道:“叔父,子儀所來不僅僅是為溫侯一事而來,另有一物呈上!”孫堅年在袁術(shù)之上,兩人并肩戰(zhàn)斗過,孫策論起來,客氣話就得以叔父相稱。
陳翎很配合的深深伏著頭,奉上綢緞詔書。
主簿閻象接過,不敢私相觀看,轉(zhuǎn)身正視袁術(shù)下顎,同樣一禮,獻(xiàn)了上去。
袁術(shù)接過一抖,左手托住,細(xì)細(xì)觀看起來。袁術(shù)起初不以為然,然而越看越心驚,越看越驚訝,其中獻(xiàn)帝所述聲情并茂,若是一般臣子見之,定然會凄然淚下。袁術(shù)本是打算著要自立為皇的人,當(dāng)然不會去關(guān)心現(xiàn)在獻(xiàn)帝的生死,但是,就是這個但是,天下人心向背,會決定諸侯會站在哪一邊,這詔書會起很大的作用!
誰持有此詔書,誰就掌握大義!
至于詔書的真假,他,袁術(shù)真的沒怎么看出來!
思量片刻,揮手斥退陳翎,只留下孫策道:“此詔書,還有誰知之?”
孫策答道:“僅三、五之人。”陳翎一伙四人是知道的,自己闔府上下可算一人,算做五人,算得不差。
袁術(shù)“哦”了一聲道:“你回去告知那小兒,呂布我可以給他一地修養(yǎng)生息!”頓了下,接著狠狠說道:“不過至于哪里,等他來了之后再說!”袁術(shù)說完此話,以眼探孫策道:“待到那時,伯符,可愿助我?”
孫策沒想到袁術(shù)還沒接納呂布,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對付起呂布來。不過此時此刻,由不得孫策隨意,遂道:“叔父但有所令,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袁術(shù)很滿意孫策的表現(xiàn),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孫策既然表了忠誠之心,自己還是應(yīng)該嘉許。
袁術(shù)說道:“自從文臺去世之后,一直未曾與賢侄親近。伯符若是不棄,可與燿兒多多往來,待過幾年,可來我?guī)は侣犃钊绾???/p>
孫策溢表涕零著道:“叔父如此厚愛,策,敢不從命?”
孫策態(tài)度不錯,袁術(shù)也不為己甚,覺著過二年,可以嘗試給孫策封個官職,孫堅之子,英雄少年,如此棄之不顧,實在有些浪費。心中惦記著詔書之事,揮手示意孫策下去,召集重臣,開始議事。
孫策出得宮殿,輕吁一口氣,袁術(shù)位高權(quán)重,威勢越來越盛,自忖自己乃是孫堅之子,現(xiàn)在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不由悲從心來,陳翎的謀劃浮上心頭,難道真的要以父親寧死都不肯交出的玉璽為質(zhì),借兵麾軍向江東嗎?
早等候多時的周瑜、陳翎等諸人圍了上來,孫策揮手示意此地非議事之地,遂各個上馬向江都而去。
待回至孫府,孫策將殿上之事講來,周瑜沉思不語,陳翎倒也沒有失望之意,本來就在情理之中,溫侯不至,如之奈何?
清閑下來的日子,很不好受!
孫堅之子有后來的東吳大帝孫權(quán),現(xiàn)在還是十歲小孩;孫翊,孫堅三子;孫匡,孫堅四子;然后就是孫尚香了。孫尚香還是個抱在懷里的娃娃,孫尚香號“弓腰姬”陳翎就算有企圖,也不可能對其有什么大的想法。
日子平淡過著,許褚倒是很開心,孫策輸了一場,每天都想找回面子,可惜不是對手!
陳震則很不高興,一天到晚,長嘆短噓的,不知道為什么?
周瑜么,也不是很愉快,陳翎整個像塊膏藥,甩都甩不掉!
廝混熟悉之后,大家也比較融洽。今日,陳翎甩開幾個跟在后面的小尾巴,打算尋周瑜,出去游覽一下。說起來也是陳翎自己作死,與周瑜熱鬧聊了一陣之后,周瑜嫌棄陳翎,就每天撫個曲什么的,散散心,見陳翎沒興趣之后,撫得更加起勁。陳翎沒折,左右無事,就是去逗孫策的弟弟妹妹去了。
像斗個蛐蛐,抓個蚯蚓,掏個鳥窩,…等等不一,小孩子最喜歡了。
惹得孫策也不熱衷與許褚比試,專門跟隨之后,弟弟們有什么不良行為,立馬叱之,最后竟然惹出吳國太來阻止,說道:“小孩子家家的,不玩耍什么的,還能做什么!”一頓呵斥,罵得孫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反正兩邊都不是人了。
周瑜沒找到,陳翎氣悶的坐自己房間內(nèi)修生養(yǎng)性。沒過一會,就見陳震一臉驚詫表情的進(jìn)來,對著陳翎喊道:“子儀,壽春來人,有消息了!”
陳翎不慌不忙道:“孝起,何事如此驚慌?”
陳震懶的與陳翎饒舌,直截了當(dāng)?shù)膶⑹虑橹v出,說道:“袁術(shù)已經(jīng)決定,溫侯呂布可至慎縣安置人馬?!鄙骺h屬汝南郡,孫堅在原豫州刺史孔伷病逝之后,出任過此職,袁術(shù)既然能搶了孫堅的兵馬,地盤也能一并接收。
這個地方,陳翎是聽都沒聽說過!
為什么不是廬江?!
廬江現(xiàn)在雖然是陸康在做太守,但袁術(shù)只要給個名號,陳翎估計呂布就能拉起一幫人馬,去搶了過來!
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是陳翎萬萬沒有意料到的事情,一時間,愣住了。
陳震陪著坐下安慰道:“子儀,不管如何,你也盡力而為了。想必溫侯呂布至此,也不會責(zé)怪于你!”
陳翎看了陳震一樣,大笑起來,暗自罵道,袁術(shù)這個小人,枉我百般籌劃,想不到會在你這里,功虧一簣!
陳震看著陳翎情緒不對,繼續(xù)安慰解釋道:“慎縣位于壽春北方,正對曹操軍勢,袁術(shù)知此處甚為難料,補助溫侯五千人馬用于守備?!?/p>
陳翎繼續(xù)笑著,心中暗忖,這樣一來,倒也是不錯,可惜,廬江啊。
陳翎收斂情緒,沉吟一會對著陳震問道:“袁術(shù)為何如此急切?伯符之前不是說過,等主公來之后,再做定奪?”
陳震搖頭表示不知。
算了,不知就不知吧,既然有了人馬,看來自己得盡快走馬上任,引軍前往慎縣。不然等袁術(shù)反悔下來,人馬收了回去,自己得忙好久,才能重新招募到五千人數(shù)。估摸著,袁術(shù)肯定不會給出精兵強將,定然是老幼傷殘,但總歸來說,能派得上用場吧。
陳翎正打算起身,前往壽春,驀地想起一事來,遂對陳震說道:“孝起,你我相交也不算短了,現(xiàn)在決定跟隨吾主奉先公否?”
陳震沉默不答,心底卻在喊,不想啊!可是,一個陰影在心里面喝道,不答應(yīng)的話,能去哪里?能走的出孫府嗎?就算能走的出,還能跑的了嗎?想想孫策、周瑜那天被陳翎揭發(fā)秘藏玉璽,就想殺人滅口的行跡,陳震心寒了。
看著陳震不答,陳翎笑笑道:“你不答,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條綢緞來,抄起筆墨,刷刷的就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還說道:“我呢,現(xiàn)在是門下督之職,但我料想主公至此,見我有所成就,必然會升我官,因此呢,我這就給你寫個手令,方便你辦事?!?/p>
陳震默然,不知從何說起好。
“剛至壽春,我就想去招攬幾個人來,現(xiàn)在事已至此,脫身不得,我也無奈的很,只能派你前往。”陳翎說著把寫好的手令遞給陳震,接著說道:“孝起,你此次前往廬江,交好太守陸康什么的放一邊,先為我尋找一人,此人名謂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現(xiàn)在大概還在長江中做著水寇?!?/p>
陳震一個激靈,脫口而出道:“水寇?”
“嗯,應(yīng)該是吧?!标愻峥粗樕絹碓诫y看的陳震,不忍再嚇?biāo)忉尩溃骸爸苡灼酱巳酥伊x無雙,現(xiàn)在為水寇也是無奈之舉,你去招攬,恰逢其會,不必憂慮?!?/p>
陳震默思片刻,長身而起,對陳翎施了一禮道:“子儀,若不嫌震鄙陋,震愿為門下長吏!”陳震終于下定決心,他覺得等到溫侯來到,投入到呂布麾下,還不如就此拜陳翎為主,至少一路行來,陳翎所作所為雖有瑕疵,卻也是真誠相待,至于制假詔、匿玉璽之事,只能怪自己運氣不佳,識人不明了。說到底,他還是怨恨上了陳翎。